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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白瞪得極大,大到即將奪眶而出的錯覺。
隨後,那泛著冷光的眼白如玻璃燈管,開始碎裂、碎裂成成千上百塊,像蒼蠅的複眼……
但這些幻覺只存在了一秒,短暫到白岐玉尚未眨眼,便消失了。
看到白岐玉不悅,方誠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偷了這麼多次肯定是慣犯!說不定現在還潛伏在小區呢,多大的安全隱患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也丟了東西,我們就可以聯合報警了……」
白岐玉打斷他:「你還是問其他鄰居吧。我平時加班多,顧不上家裡,丟東西也察覺不了。」
這是擺明不合作了。
方誠「你你」了幾聲,卻卡住了嗓子。
白岐玉的家很靜,即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也靜的讓人發慌。
這種靜是超出常理的,對於自然界的「安全」來說,應該充盈著呼吸聲、風聲,以及水源聲。
至少該有第一種,可這兒不知是吸音太好,還是方誠自己的呼吸聲太大,他竟然聽不到白岐玉的呼吸聲。
此刻,老式白熾燈在慘白側臉上打下朦朧的陰霾,一雙沉靜的眼定定注視著方誠,好像在說——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死死……」
方誠打了一個寒戰。
他的心中浮現一個很荒謬的比喻:那雙眼,像海底極深之處壓抑本能的海妖。
方城猛地站起身子,收拾的整整齊齊的頭髮因為動作散亂了幾縷,逃離般朝門口大步走去:「就是說,這麼晚打擾您……就是說實在不好意思。」
「不再坐坐了?」
「不……不了!麻煩您繼續關注一下,如果有情況,隨時聯絡我。」
男人倉促的來,又倉促的離開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不少,白岐玉想,或許他把自己當成了這種人。
他的視線掃過沙發,有一條棉麻的手帕,似乎是主人嫌髒墊下的。
白岐玉拿起手帕追下樓:「稍等,您的東西忘了。」
方誠斯文的臉閃過尷尬,和一絲恐慌:「哦。」
看著方誠摸出鑰匙,手抖著開啟了四樓東戶,白岐玉才回五樓。
他知道方誠在說謊,而且是極為拙劣的表演:只有在掩蓋謊言時,才會新增非常多無關緊要的細節,殊不知,說得越多,漏洞越多。
不過……他在恐慌什麼?
第二天出門時,白岐玉瞥了一眼二單元的門口。
堆積的大箱子們消失了,看來,張一賀真的連夜般光了行李。
熬夜把行李搬上去,害怕白天礙事,是個有禮貌的。
白岐玉喜歡有禮貌的人。
他想,等搬家的事解決了,可以試著約張一賀去城市探險。
作為遊戲策劃,白岐玉的空閒時間很少,除了打遊戲,他的興趣愛好也不多,戶外的更少。
唯獨喜歡「城市探險」。
在未知的巷弄,荒僻的原始野林,甚至廢棄的戰時防空洞探險,重回不見天日、歷史洪流停滯的舊地,帶來獨特的求知慾與刺激感。
張一賀的人品和體能看起來都不錯,或許可以加入他們。
週六下午,因為約了中介看房,白岐玉早早出門,意外的在樓道里撞見了張一賀。
「白先生。」高大的男人眼睛一亮,「真巧。」
「嗯。你怎麼在這……」
張一賀舉了舉手裡的禮品袋:「找你。」
他直接把繫著蝴蝶結的紙袋往白岐玉手裡一塞:「喬遷禮。」
紙袋裡傳出甜甜的香氣,好像是糕點。
白岐玉不愛吃甜,但大早上出門就收禮,這種被人惦念的感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