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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為她撐起這片天。當年,按我們國家的規定的紀律,志願軍戰士與朝鮮婦女不能有男女私情,如果有,就要受到嚴厲的處分,作家孔厥的事,你應該知道。可是我不能忘記大娘和姑娘的深恩,從此,我就決心隱姓埋名,做個朝鮮人。這樣,沒有舉行婚禮,我們成了親,我呼大娘作親孃,姑娘仍舊喚我作哥哥。以後三年的時間裡,我們生了兩個孩子。後來我才知道,那次狙擊戰後,志願軍清理戰場,死難的戰士,個個都被燃燒彈燒得無法辨認,雖然他們覺得少了一具屍體,不知這具屍體是誰,但又覺得敵人的炸彈,把整個陣地都翻過來了,也許其中一具屍體埋得很深,或者已化為灰燼。他們在陣地上挖了很久,沒有找到。此刻敵人的偵察機又飛過來了,掩埋烈士遺體的同志,沒有繼續挖掘尋找,在掩埋了烈士的遺體以後,他們就撤離了,將我的名字一併上報。我是連長,追認我特級英雄稱號,報上還廣泛宣傳了我的事蹟。志願軍撤回祖國後,志願軍的留守機構知道了這件事,不同意我留在朝鮮,他們知道我與朝鮮姑娘結婚生子,違背了紀律,可這事木已成舟,其情可憫。領導覺得這事是在特定的情況下發生的特殊的事,就變通處理,將孩子留下,而我必須回到祖國。為了照顧這個苦難的家庭,為了經常能跟石瑾妹妹說說話,我堅決要求轉業到東北,因為隔三差五我必須去朝鮮。我還與姑娘約定,我死後讓我在石瑾墓旁安息,讓‘十七’‘十八’永遠相伴。為了不與國家的政策相悖,只好掩人耳目,姑娘仍舊呼我作哥哥,說我們都是延邊自治區的人。她叫樸順姬,你早已見過並且經常與她打交道。在這裡,只有組織上承認我們是夫妻,一般的人都以為我們是兄妹。我父母已經過世,我家在家鄉的產業已公私合營,我已沒有什麼牽掛,為此,我很少回江南,大家真的相信我的老家在延邊自治區。
“這些年來,有件事讓我感到終身遺憾,每當夜闌人靜,我一想起它,就愧疚萬分。你還記得當年在歡送志願軍的宴會上我說過的話嗎?當時我曾大言不慚地說,到部隊裡,我要好好幹,趕走了美國鬼子,解放了朝鮮,回到祖國,回到昆陽,我要到昆陽師範當政治教員。到那時,也許現在的一年級同學,還能聽到我的精彩的演講。另外我還曾對你和仇虯說,現在我們是志願軍,唱主角,歡送筵宴上我入席,吃上了‘蓮蓬快綠’這樣的大家從未見過的美味佳餚,你們只能瞪著貪婪的眼睛,流著涎水看。他年,我回到昆陽,一定請你們到怡情旅社吃‘蓮蓬快綠’。當時我出於一種逆反心理,惡作劇地調侃譏諷,為自己學業上不爭氣、精神上受壓抑洩怨憤。可後來覺得正人君子必須重然諾,這事幾十年來,就一直梗在我心裡。回到東北後,我覺得回昆師當政治教員的事,雖然已成泡影,但是,如果我出差回昆陽,請你們吃‘蓮蓬快綠’,應該還可以做到。後來,我聽說你被劃為了右派,投水死了,這使我十分沮喪,心想,年輕時誇下的海口,竟一樁也不能兌現。可自從在卸火車上的貨物時又見到你,一年多來,我心裡總在嘀咕,你就是竹海,可你的名字為什麼偏偏叫‘員籜’?我琢磨了一年多,最近才弄清楚你在名字上佈下的迷陣,‘員籜’就是隕落的筍殼,竹子直節亭亭,可是這筍殼在竹子剛剛出世時,就隕落腐爛最倒黴,這不就是你走投無路的竹海的最好的詮釋?昨天晚上我想到了這點,因此今天我就特地來找你,開啟天窗,亮出這些實話來。可惜你如今已經是在逃的‘罪犯’,恐怕永遠也不能回到昆陽,我請你品嚐‘蓮蓬快綠’的承諾,也許只能到陰曹地府才能兌現,這真讓我抱憾終生,抱憾終生啊!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去告訴你,我的事,你得為我守口如瓶,我姓樸,順姬是我的親妹妹。至於你嗎?現在仍然是罈子裡的擦菜子,透風就會臭,那麼我也作閉口蛇,就是千斤榨壓碎了我的脊樑骨,我也透露半個字!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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