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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起來向我招手;那隻在髮根處紮了一度的長長的烏髮,也高高地揚起來,儼如奔馬的飄逸的馬尾。她興致勃勃地喊說:
姑娘,快來呀,我們這裡正缺個洗菜的,快來幫忙啊!
我急忙走過去,她領著我走進食堂。這食堂約莫有間教室那麼大,擺滿了桌凳。兩邊的茅氈牆上,掛著紅布上書寫著黃字的標語:一邊為放開肚皮吃飯,一邊是鼓足幹勁生產。我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尤瑜的手跡。食堂端頭是廚房,兩位高卷著袖管、腦後挽著髮髻的大嫂,兵兵梆梆,在案板上切肉。她們的快刀晃動如風,好像百米賽裡的運動員電掣的雙腿,大有一決雌雄的勁頭。我掏出介紹信遞給姑娘。她拿著介紹信,像劣等小學生朗讀課文那樣,睜著大眼睛吃力地念起來:
介——紹——信,可才唸了介紹信三個字,就唸不下去了。他乜斜著我,用手指著一個字問我:
同志,這個字怎麼念?我看了一眼,原來是介紹信正文的第一個字——茲,她不認識。我告訴了它的讀音,她又一本正經地念下去,茲介紹張紅梅同志到鄉工地辦公室協助宣傳工作……她認認真真地念了兩遍,終於明白了意思。失望地哦了兩聲,垂頭喪氣地說,原來是來你是來搞宣傳的,搞宣傳的。兩位大嫂見我進來,始而高興,繼則失望,也同樣哦了一聲,撅著嘴又忙著切肉去了。其中一個板著臉,嘟著嘴,沒好聲氣地說:
花秀妹子,不是我說你,要做百十人的飯,每天還要做四餐,就是三個正勞力,也會累成臭驢子。何況我們三個是女人,只頂一個半正勞力,就是跳起來,也屙不了三尺高的尿。你也不在你那個';很行';的死男人耳邊扇扇枕頭風,要他多加兩個人,讓我們也鬆口氣!
怨有什麼用!如今大家都忙得頭頂當腳走,誰還有工夫來磨牙。我要去挑水,你們快點切完肉去洗菜。今晚擂臺賽後,尤書記在我們這裡開現場會,酒肉還要送到工地去。今晚沒有紅燒肉獎勵英雄,我們吃不了,就只能兜著走!他又轉過身來對我說,如今是晴天,一天要當兩天用。人是鐵,飯是鋼,你還是吃點飯,再去工地吧。說著,挑著擔大水桶,就大步流星往山坡下的河邊走。
第五章(。dushuhun。) ; ;午宴說夢(下) 11葦海滴翠舞白鳥,巾幗眾嫂誇女傑 3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3…5 10:10:55 本章(。dushuhun。)字數:2912
我的天哪,從工棚到河邊,少說也有四十米,每天百多人的吃水用水,就全靠她一個人的肩膀挑?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我不禁脫口叫出來了。切菜的兩個婦女,此刻也止息了怨曲,奏響了頌歌。她們告訴我,她每天挑著百多斤的重擔,少說要爬坡四十趟。她肯賣力,不裝奸,頂得上一匹好騾馬,兩個正勞力。還說她除了挑水,還要蒸四餐飯,有時還幫她們切菜洗碗筷。她們說她是永不停息大河裡的流水,永遠有使不完的力氣。聽了她們的介紹,一尊上古補天的的女媧的高大形象,突然在我的腦海裡巍然屹立。她頭頂藍天,足陷淤泥,呵氣成雲,揮汗成雨,永不停息地勞作,才開闢了這朗朗乾坤。我頓時又覺得女村長遠去的影子,越來越高大,與女媧繼踵比肩。此時,我心地豁然開朗了,原來女媧雄偉的形象,只不過是千百年來,無數有著這樣崇高精神的普普通通的中國勞動婦女的縮影。從她們的話裡,我知道了這是南門橋村的工棚。原來的村長就是那個錯認銀行為很行的彌徵行,如今他當上了鄉長,他妻子何花秀繼任村長。這次鄉長到村裡蹲點,野蠻地篡奪了村長的職權,可村長卻心甘情願,老老實實地做了食堂總管兼挑水工人。
我見她們這麼忙,趕緊去洗菜。她們說如今的工作,一個蘿蔔塞個坑還不夠,恨不得一個人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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