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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姚令聞也深知,演唱王大春這樣的英雄人物,確實非他所長,扮演楊白勞這種悲劇角色,才是他的絕活。可是他想借助演唱題材的濃情愛意,來恢復和加強他們過去疏淡了的愛情。而楊白勞與喜兒是父女,與愛情南轅北轍,何況楊白勞蒼老猥瑣的樣子,將掩蓋他的英俊瀟灑。因此,他不得不棄黃鐘而就瓦釜,選定不適合自己演唱的角色。此種情況,汪鳳綺心知肚明,開始也不願倒戈遷就姚令聞,無奈此時尤瑜不聽她的苦苦勸告,把自己的錦繡前程當兒戲,遠走白浪湖,使她不得不忍受無盡的煩惱和無邊的孤寂。她像吸食鴉片的重症患者,一刻不能離開鴉片一樣,她時刻都要服用愛情這靈丹妙藥,以療救她心靈空虛的痼疾,因而便逢場作戲,知其不可而為之,讓姚令聞來填補這個空缺。誰知尤瑜背水一戰,絕處逢生,成了韓信那樣力敵群雄的活脫脫的將軍,青雲直上,指日可待。她又怎麼能抓住姚令聞這片敗葉當鬥艦?如今她一定得旗幟鮮明,與姚令聞劃清界限,而讓尤瑜知道,她依舊對他柔情似水。因而此時她決不能拖泥帶水,傳遞錯誤資訊。這樣,姚令聞此時頻頻射出的愛情之箭,都被她築起的堅城高牆阻擋了。姚令聞拗不過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她的意見。
演出的地點是縣劇院。落日的霞光還未收盡,門前已華燈通明,人如潮湧。中午,池縣長看過尤瑜的發言稿,禁不住笑起來了。覺得這孩子真是花果山的猴子,異想天開,竟能說出這麼多人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道理。這次尤瑜倡議的穿著上變革,乃是思想上的一場深刻的革命,理論與實踐的結合,突破了舊思想的桎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是難得的新事物、新典型。他必須抓住這個典型,解剖麻雀,總結推廣心經驗,在全縣範圍內,打一場思想領域裡的攻堅戰。因此也早就在觀眾席前排就坐,看看他們在這方面還有什麼新舉措。
哨聲響起了,大紅幕布拉開了。一隊身著大紅大綠的蘇聯花布衣服、足蹬長筒黑套靴年輕人,跑步到舞臺中央立定,咿咿呀呀,高唱著蘇聯歌曲。要不是他們的個子矮了點,鼻子塌了點,簡直就是一隊哥薩克騎兵。好獵奇的觀眾,歡聲雷動,熱烈鼓掌,連連叫好呼妙。節目一個一個接著表演下去,都是伴唱著革命歌曲的舞蹈,與往日的表演差不多。只是這次演員的服飾鮮妍,穿紅著紫,一掃過去沉悶的灰暗,舞臺簡直成了萬紫千紅的花園。
姚令聞原來答應與汪鳳綺同臺表演楊白勞與喜兒的對唱。但他突然覺得,別人扮演的角色是花季的少男少女,個個靚麗如新人,而自己卻要穿上掛筋吊縷的破衣,去扮演如枯株朽木的楊白勞,豈不成了在鮮花叢中倒垃圾、芝蘭室內放臭屁,以自己的奇醜惡臭,去襯托出他人的美豔芬芳?於是他一反以往遷就汪鳳綺的常態,堅決拒絕與她合作,他獨立演唱了《白毛女》中趙大叔唱的那首歌:
清清的流水藍藍的天,山下一片米糧川……
這是首男高音獨唱歌曲。他的音域不寬,兼之氣惱心急,唱至音高處,氣塞喉硬,就如疲牛拉著重車上高坡,高音唱不上去;唱至聲音低處,氣堵喉間,恰似穿了棉襖潛水,沉不下去,低音擠不出來。似哭,似鬧,似貓頭鷹宵夜嗥叫。聲音走了調,韻律變了味。一首蕩氣迴腸、圓潤如珠玉、格調高昂、若九天瀑布的歌曲,竟被肢解得支離破碎,像癩和尚的百衲衣,如破鑼敗鼓聲,讓人不堪入耳。又由於是在演出前的幾分鐘倉促作出的決定,臨陣磨槍,一時找不到適合趙大叔這個角色穿的服裝,他總不能穿王大春這個角色穿的軍裝上場。倉促間,就把自己裝扮成一副古怪滑稽的模樣:上穿黑地襯竹葉的花襯衣,足登烏亮的皮鞋,像個地地道道的西方的浪蕩公子;頭挽羊肚白頭巾,蒼老的皺紋佈滿了臉,手中揮舞著牧羊鞭,儼然又是個飽經風霜的陝北牧羊老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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