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你要是再欺侮我的乖孫女,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說時,拼著老命將尤瑜一推,推出了傳達室。接著,“呯”的一聲,把門關上。在尤瑜被推出來的時候,他的腳給傳達室的門檻絆了一下,身子反轉來,“叭噠”一聲,一個嘴啃泥,重重摔到水泥地上。尤瑜在地上趴了好一陣,才掙扎著爬起來,覺得鼻子疼,用手一抹,手上沾滿了血,看來傷得不輕啊。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平日對他那麼好的雷爺爺,今天竟對他發這麼大的火;更沒有料到乾瘦矮小如病猴、微風都能吹倒的老頭,竟有這麼大的膂力,將他摔得這麼重!他臉上像火燒,身子像散了架,腦子裡一片嗡嗡聲。他走到田野裡,用手掬起溝裡的水,抹去臉上的血,冷風一吹,頭腦漸次清醒了。他這才意識到,過去,雷爺爺愛屋及烏,疼愛池新荷,因而喜歡他。如今因為他得罪了他的乖孫女,所以,他才這麼恨他。他回頭去敲門,想當面向他說清楚。門開了,可雷爺爺操起竹柺杖,劈頭蓋腦打過來,根本不讓他開口。尤瑜自己覺得理虧,再也不敢胡纏,返身抱著頭沒命地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生怕如狼似虎的鐵柺,雨點般地打過來。他跑了約莫五分鐘,不見“狼”衝來,他才放慢了腳步,萎蔫著頭往前走,雷爺爺的如煙的往事,如電影鏡頭,一一在他的腦海裡掠過。
他聽別人上過,雷爺爺的身家與蓮師緊緊連在一起的。誰也不知道他家有幾代人與蓮師相依為命,只知道雷爺爺的爺爺,就在學校培育花木。據說走長毛時,賴剝皮打進昆陽,就住在愛蓮書院,臨走時,一把火將書院燒得精光。現在的蓮師模9樣是根據雷爺爺的爺爺的口述重建的。他的爺爺歿後,他父親繼任,他父親歿後,子承父業,他又繼續在蓮師培育花木。愛蓮峰上滿山綠竹,就是他手植的三棵衍生繁殖起來的。如今,他體力不支,學校照顧他看門,可他仍把花木當作心頭肉。每當天氣晴和,他便拄杖握剪,手把手教人修枝整葉,讓花木造型更為美觀雅緻。他沒有子嗣,孤零零的一人。蓮師的教師多為城裡及附近縣的人,一般家有田產莊院、房產鋪面。每當寒暑假,全都回家團聚,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住在這廟裡的,就只有老雷頭孤僧一個。後來,池中偉遠道應聘來校工作,他憐貧惜老,逢年過節,總要拉他去家團聚。日子長了,他好像成了池家的人。池中偉呼他作老伯,小新荷自然把他當爺爺,他理所當然將小新荷當作親孫女。閒時手拉著,肩揹著,一心逗她樂。學校裡的花,他誰都不許摘,惟獨小新荷,她要哪朵,他就摘哪朵。以後,尤瑜給池家送豆漿,與池新荷玩的開心,情同兄妹,因此,他對尤瑜也愛護有加。可如今尤瑜欺負了新荷,他當然氣炸了肺。他曾多次上街尋找尤瑜,要扒他的皮。今天,他尤瑜自己送上門來了,怎麼會有好果子吃?
尤瑜走得很慢,可思維的車輪卻在飛速旋轉:雷爺爺這麼恨他,那麼,池新荷一定更會視他如仇敵。如今她高傲站在雲端,俯視下界,他草芥不如,怎麼還會理睬他?一虎當關,萬夫莫開,雷爺爺守在這裡,他重遊蓮師的美夢當然成了泡影。想到此,他覺得天上不見星月地上沒有花,眼前漆黑一片,碰上的一切全是刺。和煦的太陽與溫暖的春風的撫慰,對他來說,已是昨日黃花,今後只會有鄙棄的白眼、侮辱的雷霆和冰雹般的咒語,他在人前再也抬不起頭。
他回走到小溪的鞦韆橋上,小橋是那樣孤苦伶仃,搖搖欲墜;橋下的淙淙溪水,訴愁洩怨,哀婉悽絕。八年來,他在小橋上來回走過千遍百遭,他與池新荷默契同行、攜手顰笑的往事,歷歷在目。他怨池新荷翻臉無情,更恨自己莽撞混帳,將燦若朝霞、美如春花的同窗義、兄妹情,徹底毀滅。八年來,他與池新荷共同精心建造的聖潔的、完美的、芳香四溢的友情伊甸園,已讓自己的驢馬的蹄爪,踐踏得面目全非。在這裡,今後他只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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