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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伯手足無措,自家夫人性子要強,極少哭得這麼狠,忙柔聲勸慰。
梁氏雙眼腫得老高,見他一身道服,手執拂塵,氣得抱怨:&ldo;老爺索性出家修道去,隨便我們娘兒幾個讓人欺負吧。&rdo;
&ldo;為夫的錯,夫人莫氣。&rdo;靖安伯不愛聲色,不慕權勢,唯獨喜好談玄說道,本來這次是要在玄妙觀待足七七之數的,因著這樁事,中途而斷,急忙回府。
靖安伯沉迷玄道,庶務子女一應事全賴梁氏操持,這麼些年,梁氏從未說過什麼,他心裡是感念的。
知道梁氏這是氣狠了,忙把拂塵放在一旁。
梁氏越想越氣,又放聲大哭,&ldo;老爺你不喜領差事,不喜與人交際,頭上就一個空杆子伯爵,比不得安遠侯權大勢大,怨不得駱氏敢如此欺辱。&rdo;
靖安伯默默聽著,臉上也沒有惱色。
梁氏哭完冷靜下來,後悔話說得太刻薄。
&ldo;夫人,敷敷眼睛,哭狠了仔細眼睛疼。&rdo;靖安伯遞上一條溫熱的帕子。
靖安伯雖已年過不惑,依然身形修長,面容清癯,許是不操心俗事紛擾,一雙眼睛清澈如昔。
梁氏眼一酸,她這個夫君,嫁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他的脾性,他無心仕途,可也不納妾侍,一心一意待她,她怎麼能遷怒他呢?
&ldo;夫君,對不起。&rdo;
靖安伯嘆了口氣,&ldo;夫人你沒說錯,這事到了如今這地步,是怨我。&rdo;
&ldo;是我存了私心,想要借安遠侯府的勢,才瞞下綺丫頭的事。&rdo;靖安伯不是滋味,&ldo;早該退了這樁親事,綺丫頭那孩子命格坎坷,咱們做爹孃的更得多疼她。&rdo;
一提起綺丫頭,梁氏捂著帕子流淚,&ldo;我總怪她沒心沒肺,如今才知道我錯了。她是把苦都咽進肚子裡,在我們面前沒事人一樣,不過是不想我們擔心。&rdo;
&ldo;我又憑什麼怪她,當年,我懷著她的時候,人人都說是個小子,生出來卻是個丫頭。&rdo;
梁氏當年生謝蘭綺難產,損了身子骨,大夫說以後再難有孕,婆婆張羅著要納妾,梁氏把一腔怨氣全遷怒到了謝蘭綺頭上。
&ldo;才兩歲的小人兒,就跟著叔母去了徽州府老宅,及笄那年,一上京,就得了惡疾,治好了病卻再生不了孩子。現在,全京城高門大戶都知道了。我的綺丫頭怎麼這麼可憐。&rdo;
靖安伯心有慼慼,他與梁氏有二女二子,長女謝蘭錦、長子謝允謙、次子謝允智都長在膝下,寵愛有加,唯獨次女謝蘭綺,他們真的虧欠良多。
&ldo;退親,伯府養她一輩子。咱們沒了,允謙養他姐姐。&rdo;靖安伯眼圈也紅了,&ldo;明日一早,我就把聘書、禮書退給安遠侯府,退親!&rdo;
天一亮,靖安伯尚未出府,小廝飛奔來報,&ldo;伯爺,安遠侯世子來了。&rdo;
趙瑨深深一拜,&ldo;岳父大人,小婿來請罪,任憑岳父打罵責罰。&rdo;
靖安伯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英挺俊朗,眉目堅毅,全然不似他記憶裡的桀驁張揚,他有些好奇這孩子怎麼一下子沉穩了,轉念一想,退了親,兩家再沒關係,對趙瑨也就沒了興趣。
&ldo;你莫喚我岳父,我也不打你罵你,你與我那二姑娘無緣。你既然來了,把聘書、禮書都帶走,合完禮單,把聘禮拉走。&rdo;
趙瑨苦澀難言,他這位岳父性情平和天真,隱瞞蘭綺無法生子,許是他這一生做得最出格的事了。
&ldo;岳父…&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