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4 頁)
子把一個包放在鍋臺上,“我給你買的蘋果、點心,”他開啟包,壞蛋急急抓了一個,喜子拍它一下:“別動,讓嬸子先吃。”香香正在洗臉,見狀又愣怔一下,眼裡潮潤潤的,忙用手巾擦了。“你哪來錢?”“太太給的,還有我掙的。”“你自個留著花嘛,買這些東西,真是的。”“窮人也得過年呢。”“你還有個壞蛋,也是一張嘴。你把它送我吧,我喜歡它和我作個伴兒,這畜生,比人強。你捨得不?”“怎不捨得?”
香香拿一個蘋果給壞蛋,洗了兩個,把大的給了喜子,喜子偏要小的,爭執半天,香香生氣了,喜子只得依她,輕輕咬一口,一股芳香在小屋飄散,香香含在嘴裡,細細咂著。“真香,我好幾年沒吃過蘋果了。”“等我有了錢,天天買蘋果給你吃,”喜子說,“或者,我以後就賣蘋果好了,守著蘋果攤子,任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香香大笑不已。
正月十五,丁兆祥擺家宴款待河野。小泉已調離,磨角樓留下河野等八個日本兵,配合他的是改建了的聯防隊,丁兆祥送了一百塊銀圓,為銘川購得聯防隊隊長一職。這場酒,既抱提拔之恩,又聯絡感情,且逢元宵佳節,自然肉山酒海。席間觥籌交錯,雖言語不通,感情都在酒中了。丁兆祥和河野等兄弟相稱,銘川與八鬼子年齡相仿,可能比其中四位還“枉活”幾歲,但甘居晚輩,並按中國禮節,給八位日本爺叔端酒。沛人長於拼酒,寧可醉死,不願認孬,且勸酒有方:客氣話說了一籮筐,你不幹,我就站著;或者你不幹了,我是孫子;最毒的,撲通跪倒,你不喝,我跪死這。這基本是些窩囊傢伙做的窩囊事,象兆祥這樣體面的、銘川這樣孔武有力的,不會如此下作。滿滿篩一碗,端起,亮給大家看,“老少爺們,我領一圈。先乾為敬。”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幹了,吧嗒吧嗒嘴,亮碗底,一滴不帶剩的。這便有了酒權,挨個斟了,都比自己略淺些,“不超過我,來,端起,幹。”酒量小的,一般見不著熱菜上來,就鑽桌底了,人越喝越少,這有一個形象說法,叫做“剔苗”。酒到酣時,有派給誰個的酒耍賴不喝,便紅臉:“不幹是孫子!”有的確實不撐了,“我,就是做孫子,也不。。。喝了。”至於斗酒打架,亦都見怪不怪了;逢著年節,村裡,路上,常見到扭做一團滾得滿身土或泥的,或者拎了刀舉了棒,卻站不穩,靠了牆,抱著樹,依然口口聲聲要喝死對方。女人喊家走,不走,還說大話:“我,沒醉,牆不走,我不走!”兆祥銘川皆海量,以二抵八,同時祭出勸酒法寶來,居然都沒喝醉,很是保全了中國人的臉面,也使二人在後來許多場合有了吹噓的資本。
河野離席方便,就在院子裡對著樹,嘩嘩撒了。已然酒足飯飽,信步走走,到後院,見一房間透出光亮,悄悄過去,捅破窗紙向裡瞧,初以為眼花,揉了再看,酒登時醒了,一女子在燈下,托腮蹙眉沉思。世上竟有如此絕色美人!部下喊他兩聲,驚覺,那女子卻似雕塑般,渾然不知,依然發呆。一連幾日,河野朝思暮想,魂不守舍,這日,王禿湊來說話,河野問起附近美女,王禿開口便贊丁家金鳳,河野眼神直直地。王禿想好事又讓丁家攤著了,只可惜我家沒有他看上的女人,何況金鳳也剛沒了婆家。他充得人一樣,還想終於有機會露臉了,屁顛顛找丁兆祥。河野在屋裡忐忑不寧,不多會,王禿回來,臉腫了老高。丁兆祥陰沉了臉,下令逐客。河野又羞又惱,王禿道,丁家勢大,一時動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