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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則穿著一身累贅的衣裙坐在那個白瓷青花的玉瓶旁邊,就跟那花瓶一般,簡直諷刺的很。
當家的老鴇往那臺子上一站,嘴皮子翻得飛快,話語連珠,噼裡啪啦的,不仔細聽壓根不知她說的什麼。
量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底下的人眨巴眨巴眼睛,她也眨了眨眼,盯著樓外人來人往的街道,思緒飄飛。
正出神之際,驀地似見一人款步走過,灰鼠大氅在夜風裡翻滾如濤,記憶如海潮般洶湧而至,她想也沒想,蹭的一下就站起來,滿堂賓客皆往她身上看去。
覺察到自己這舉動太失儀,急急忙忙又坐了回去。
外頭依然喧譁熱鬧,摩肩擦踵,人群換了一撥又是一撥。
她想她可能是看錯了。
“今日正逢臘八,諸位大爺一會兒若玩得累了,我們姑娘還有臘八粥送上,這是加棗兒啊加果兒還是加豆腐,您慢慢兒的挑……”
話還沒說完,驟然間,整樓的燈盡數熄滅。
四下裡一陣譁然。
“呀,怎麼搞的?好端端的,又沒起風,怎麼燈給滅了!”
“誰啊,踩著本公子的腳了!”
“王媽媽,還不掌燈麼!”
廳內亂成一團,吵嚷不斷。
老鴇自也著急得緊,摸黑拉著底下的龜奴和丫頭去點燈,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樓下的燈給點上。這光線一亮,她方是看清周遭境況,當即嚇傻了眼。
“姑娘呢?我這姑娘哪裡去了!”
白玉瓷瓶邊,繡墩尚在,然而人影全無。
她心急如焚,忙喚人四處找,底下卻聽一人涼涼開口:
“還找什麼,這麼大一個字,都沒瞧見麼?”
因聞得此言,眾人皆往地上一望,但瞧臺子上赫然被人用硃筆畫了一彎新月,勾的潦草,顯然是匆忙所為。
“這是什麼玩意兒?”老鴇瞧得莫名。
“你還不知道?你家姑娘八成是給採花賊搶走了,江南那邊流傳一個挺厲害的賊,據說每回偷一個姑娘就留個月牙,我看,定是此人。”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笑道:“真是奇了怪了,頭一回看到採花賊來青樓偷姑娘的。”
“那賊還真是不挑啊,沒準兒是沒錢吧。”
說完,一幫人都跟著笑了。
*
河州府城郊,一條江水靜靜淌過,江風吹著面頰,夾雜濃濃的溼意,在北方寒冷的冬天裡愈發冰涼,一寸一寸刀子般割著肌膚。
她衣裳單薄,肩頭尚且露著,在屋中時不覺得,現下經風這麼一吹,渾身都在發抖。
江邊有人哼著小曲兒,背對著她蹲身在洗手,等洗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回過頭。
他仍和一年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連笑容也一如既往的自然。
利索地把身上的灰鼠披風一解,揚手一抖罩便在她肩頭,動作比其背後的江水還要流暢。
“你怎麼還是穿得這麼少啊?”他打趣道,“大冬天的,就不怕凍著?”
她眸裡似有微光閃動,哽咽著輕輕開口:“……您,您還記得我?”
“咦?你原來會說中原話?”他笑起來,“我還當你那時聽不懂來。”
她沒有笑,也沒有解釋,只垂了垂頭,又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禮:“多謝恩公。”
“謝我作甚麼,我也就是誤打誤撞。”說完,他語氣一轉,似乎很失落,“街上盡聽人傳得風風雨雨,說什麼紅露樓裡來了個新姑娘,美得傾國傾城,不可方物。我聞訊趕來準備順手採個花,沒想到會是你……”
她有些尷尬,立在那裡,不知怎麼說才好。
默了片刻,大約是沒見她開口,對方一拍腦門頓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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