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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急道:“有陛下去與先生說,再無不準的了。我自會用功讀書,斷不會落下功課。”阿茉見他發急的樣子,很是可愛,便欣然應允了。母子倆便一同坐車回府。
這一晚,阿茉便宿在了公主府中,只派個侍從回汝陰侯府知會了夏侯頗一聲。夏侯頗聽到這個訊息,並未做何反應,只略一點頭,心中實是失落。他的貼身侍從子君,跟隨他多年,自是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意,見自家君侯夜深人靜依舊孤枕難眠,便進來向爐中放些安息香,並且勸慰夏侯頗道:“定是小侯爺使性子,公主為了安撫她,才留在那邊的。”
夏侯頗苦笑了一聲,心裡想著,連一個下僕都能體察自己的苦心,想來以阿茉的冰雪聰明定然不會不知……他心裡一疼,不肯再想下去,只問子君:“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全都穩妥了嗎?”子君神色一凜,連忙回答:“都已經按照君侯的意思,佈置妥當。只是,君侯為何一定要這樣呢……”夏侯頗淡淡地說道:“當年她與曹時情深意重,可最終還是捨棄了他,站到皇室一邊;如今我便是要看看,要她在皇室和我中間選擇,她是否還是……”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揮手令子君退下。四周一邊靜謐,夏侯頗卻再也無法入眠,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我就是要證明,在她心裡,我比曹時要重要得多!
然而在安息香的淡淡縈繞中,他敏銳地察覺了一絲龍腦香的特殊氣息,是那日阿茉身上的氣息,也是若干年前他曾經在曹時的朝服上嗅到的氣息。他的心中絲絲抽痛:曹時活著時,她選了曹時;曹時死了,她還是忘不了他。倘若只有死亡才能讓她深深記住一個人,那麼我便是去死,也要在她心裡烙下不滅的印跡。
作者有話要說: 以蝸牛的速度爬出了這一章,愧對坑底的親們。
☆、蛾眉誰與寄,鴻雁飄飛
武帝建元六年,臨汾湖畔。
阿茉原本並沒有想來臨汾湖,可最終還是來了。說來這次出遊在計劃之外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先是在出行的前一天,皇帝降下聖旨,命汝陰侯夏侯頗等在京的八位世勳貴戚協同三法司會審田竇一案,夏侯頗儀態端正地跪接過聖旨之後,拂去了唇邊的諷刺的笑意,轉而安慰氣惱的阿茉道:“阿茉不必擔心護衛之事,我想陛下定是已經做了完全的安排。”阿茉感覺他有弦外之音,一時分神,也就沒有辯駁自己只是為不能與他同行而氣惱。
果然就在當天,衛青帶著一隊期門軍來到府門口,奉旨護衛平陽公主沿途關防。短短的幾個月,衛青已經像是一把淬過火的鋼刀,鋒芒閃耀,氣質與以往很不相同,在沉穩篤實中透露出大將之風。事到如今,阿茉倘若再說不肯以天子之臣為侍從的話,也顯得過於矯情了。況且夏侯不能出行,衛青便是最可讓人放心的護衛人選了,於是她便坦然接受了皇帝的好意,一邊上表稱謝,一邊按原計劃出京而去。
只是她依舊狠不下心來在夏侯頗不捨的目光中淡然如昨,她知道他是捨不得自己走,然而既然他不留自己,自己便也不會主動留下。事實上,夏侯頗在拉住阿茉的手時,只是半認真半戲謔地說道:“但願此去不經年,後會能有期。”那便是他心底的意見了吧,不管他要在京城裡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他都不希望阿茉守在旁邊看著。想到這一點兒,阿茉便有些心涼。
她迴避了夏侯頗送行時眷眷的凝視,只跟襄兒在馬車中玩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心中卻是鬱郁。尤其是當馬車過了長亭好遠,她依然可以看到夏侯頗挺拔的身影如一株冷杉一般佇立在遠處,她的心中未始沒有一絲眷念和心軟,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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