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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聽羅聞說這個韻意居是霍氏旗下的產業,這裡真的是非常漂亮。”李雲疏一邊走到桌几前,一邊笑著說道:“入門時我看到的那扇杞梓木鏤空雕花隔扇門,應該是前朝的古物了吧?”
霍錚聞言輕輕頷首,道:“嗯,是前朝光緒年間的東西。”
這次倒沒急著先拿茶夾品茶,聽了霍錚這話,李雲疏轉過了身微笑地看著對方,神情溫和地問道:“別人一旦有了古物,都會千方百計地保藏,等待其升值。這扇門雖然在做工方面不是非常精緻,但是杞梓木卻是一種名貴木材。雖然不如紫檀、黃花梨一樣極品,但也算得上是珍品了。”
話說到這裡,李雲疏頓了頓偷偷打量了番對方的神色,卻見這個俊美的男人依舊神情淡漠,似乎一點也沒有被自己的話觸動到。
唇邊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李雲疏笑問:“你怎麼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把它放在別人的腳下,供人穿行、跨越?難道不怕它受損嗎?”話語中帶了點指責的味道,但是淺笑的表情卻讓人覺得李雲疏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人敢和霍錚這樣說話,那他一定是不想活了。但是面對李雲疏,霍錚卻一點動怒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極其認真地思考了半晌,才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刻意把它收起來?”
俊秀的青年微微搖頭,卻笑著不說話,似乎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霍錚挑起一眉,薄唇微勾,說道:“韻意居原本是前朝一位大臣在外購置的私宅,後來因貪墨案這位大臣被抄家斬首,宅子也就進入公庫了。我的祖上……”沉思了一會兒,霍錚繼續說道:“大概是太祖爺吧,被賞賜下了這座宅子,這裡就成了霍家的產業之一。”
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問題居然會得到這麼多的資訊,李雲疏微微一愣,既而莞爾,又微笑著點頭,示意對方再繼續說下去。
霍錚抬起右手指向了掛在正南牆面上的一副海濤神龍湧浪圖,說道:“比如像這幅畫,如果你有賞鑑古物的能力就會發現,這是前朝時期一位名家的手筆,它放在外界,也至少是會拍賣到高價的。但是,我也沒有將它收起來。”
“為什麼?”
霍錚轉過身子,低眸看向李雲疏,幽邃的眸子如同深淵一般漆黑,眼底卻有一絲笑意浮上來,他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讓它們放在倉庫裡落灰?”沒有等李雲疏再說話,他又接著說道:“一扇門,就該有它作為門的一個價值,我在安排專人每天保護好它的情況下,讓它繼續作為一扇門存在,這難道不應該?”
李雲疏輕輕頷首,笑道:“應該。”
“這幅畫也是,它應該被掛在這裡給更多人欣賞,所以我就將它從倉庫裡拿了出來讓它顯露在眾人面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聽著這話,李雲疏抬首認真地凝視了眼前這個男人許久,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是嘴邊的笑意卻沒有一絲減弱。短短的幾次相處,讓他對這個男人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而到了今天,更讓他忍不住地心生出幾分欽佩和讚許。
李雲疏前世不過十歲的時候,曾經得了一把極品清流激玉琴。琴身是最上等的黃花梨木,琴徽是最溫潤的羊脂白玉,琴絃是最珍貴的白雪蠶絲,甚至連琴身上的斷紋,也是罕見至極的梅花斷。
但是這樣一把精美到極品的古琴,李雲疏卻一次也沒有撫過。
只是因為它太過珍貴,就早早地被父親束在高閣、連觀賞的機會都少有。直到他十六歲那年因為一場地動,那把琴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斷成兩截,一切也就成了一場虛無的夢,再也沒有重來的可能。
“我很贊同你的觀點。”李雲疏惋惜的嘆氣道,“它們應該被更多人看到,也應該履行一個作為畫和作為門的職責。只要沒有破損到必須私下貯存的地步,完成使命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