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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很微妙的暗示,誰也不可能在小汽車裡那樣狹小的空間之內不講話,當然,當著司機和秘書也不可能有什麼私密的話,但最少說明他們私交不錯。任遠重想起宋高明剛到A省的時候,自己曾經問過楚天舒,楚天舒明確表態說從未有過接觸,據自己瞭解,除了兩次必要的拜會,楚天舒的確沒有再去過省裡。看來,楚天舒其人遠遠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坦蕩。果然不出任遠重所料,不等楚天舒退後,宋高明一把抓住他:“天舒你這是幹嗎?你是市長我是省長,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又不到省裡請我吃飯,我到了三江你還躲我。想不想幹了?”眾人鬨堂大笑,三江的幹部尤其笑得會意。楚天舒並不多說什麼,只是跟著大家笑。
正文 遊戲
坐到車上,宋高明主動說:“你別聽我剛才跟你開玩笑,我這個人和你一個脾氣,也不會沒事一趟一趟往中央跑,我聽說過你,我理解你。”宋高明只說了短短几句話,但是卻是楚天舒自從政以來從領導的嘴裡聽到的最敞亮的話。長久以來,官場上的謀略已經外化為一種特殊的語言,就像三江老百姓常說的東西嘴巴南北聽,但是不是所有的話掉個方向來聽就對了呢?只怕也未必,這就加深了學習這種語言的難度,楚天舒曾經聽過一個笑話,老鼠媽媽帶著孩子們在遊戲,忽然發現貓在逼近他們,通知孩子已經來不及了,鼠媽媽粗起喉嚨大叫“汪,汪,汪。”貓被嚇跑了。老鼠媽媽趁機教育孩子們,看到了吧?學好一門外語是重要的!對於官場中人,要時刻記著把倆種語言適時切換,才能像老鼠媽媽一樣,既保全自己,又能達到目的。每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都是這種語言的熟練掌握者,每天只能用這種語言交流,互相揣摩,也許,對於他們來說,操練這種語言本身也就是樂趣所在。起初,楚天舒對此非常不習慣,但是環境的塑造人的力量是驚人的,漸漸地,楚天舒就可以很輕鬆的聽懂這門語言了,甚至,只要願意,他自己也可以操一口流利的官場外語,但是就在學習的過程中間,他發現,人們在骨子裡還是喜歡那種說著老百姓能聽懂的語言的官員,感覺親切而坦蕩,就像下屬們評價中的自己,就像此刻自己對宋高明的感覺。但是,誰說得清呢?也許是官場外語的另一種說法,不過一個是英國腔,一個是美國腔罷了。
車子顛了一下,楚天舒趕緊收回一瞬間走神的思想,聽宋高明接著說:“……像三江這樣的速度,又沒有特區當年那樣的政策支援,在國內都是少見的。這是實實在在考驗出了你這個市長的功力。”楚天舒聞言心裡十分高興,有司機和秘書在,又不敢表露出來,忙道:“這都是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下,任遠重同志和全市幹部群眾……”宋高明揮揮手打斷他,道:“天舒,你不要和我講這些套話官話,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手下十八個市長,我現在個個都瞭解了,你只有我一個省長,怎麼也不做些功課?那我告訴你,我喜歡說實話,幹實事的人。”宋高明的言談舉止之間透著一種說一不二的霸氣,是楚天舒所喜歡的,但是這樣談話,楚天舒無論如何也不習慣於當著別人的面進行,感覺就像當眾接吻,甚至比接吻還要親熱一些的舉動被人看見,就算看見的人裝聾作啞,自己心裡還是覺著彆扭。但是又不能不接宋高明的話,人家那麼大的領導,主動跟你一個市長示好,你還拿著端著,不是太過分了?楚天舒忙道:“有您這樣的務實的省長,是我們全省幹部群眾的幸運。”還是像官話。但是這回宋高明好像沒有聽出來,不再打斷。楚天舒只好接著往下說,因為完全沒有思想準備,想好了重頭戲放在晚上,從來沒有怵過說話的楚天舒也有些亂,但是說了兩句客套話,說到了三江的工作的時候,楚天舒立刻頭頭是道,神采飛揚起來,楚天舒從來沒有見過像宋高明這樣的喜怒全形於色的領導,聽到高興處,竟像孩子一樣地直拍楚天舒的腿。楚天舒想,古人所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