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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在圖書館的咖啡屋,一次是在我哥那兒。”遊魂的聲音逐漸清晰了一些,不那麼飄了。
“你是志根?”燕彤這次學乖了,沒去看它,直接盯著摩托說話。
“是的,很高興認識你,燕彤小姐。”志根的遊魂很懂禮貌。
燕彤以點頭回敬他,仔細看,其實他與盧沛根的面部輪廓有些許彷彿,但因為神情完全不同,所以粗看上去完全不像親兄弟:“你死後一直跟著你哥哥?”
志根搖了搖頭:“哥哥似乎有驅邪的東西在身上,若不是因為他一直為我設著靈堂,我感覺自己根本無法靠近他,也無法託夢給他,甚至都無法找到他。”
燕彤撇撇嘴:“有錢人似乎更熱衷於驅邪消災招財進寶。”她忍不住再次打量志根若有若無的靈體:“你怎麼會這麼虛弱,估計夜遊神都難以發現你。”
“所以才會無憂無慮遊蕩了兩年。”
“去投胎吧,再這麼遊蕩下去,會魂飛魄散的。”
“那樣很好呀,再也不用為集中精神而煩惱了。”志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因為飄渺產生的回聲更令其別具一格。
魂飛魄散比死還可怕,那是一種徹底的消失,永恆的遺忘。燕彤頭一次見到這樣無視自我的鬼魂:“我記得在咖啡屋見到你,還算輪廓清晰。”相個親就失魂落魄成這樣了?
“那個咖啡屋裡多是和我一樣的傢伙,渙散的氣聚在一起,反而令彼此清晰了。比如和你一起的那個人,雖然不似我這樣嚴重,但他的自卑感很強,精氣神一團糟。”他說的是米奇。
燕彤小心地回頭瞟了他一眼,發現對方似乎不那麼朦朧了:“把我也當成他們好了,我也不是沒有自卑感。”
“其實,我哥並未瞭解我的意思,我偶爾在他夢裡出現,只是因為無聊,想去看看他而已,要給我娶親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哦,看來你沒有相中我。”燕彤調侃。
“不不不,”志根的聲音變成了空谷回聲,形象也像光暈一樣散開,“燕彤小姐你很美好,我根本沒有資格去參與這樣美好的事,即使在我活著的時候。”
這回燕彤沒去看他,自己最瞧不上這種活得晦氣,死得窩囊的傢伙,此刻,燕彤以剛擊敗100壯漢的角鬥士的姿態叉腿坐在春天的馬路牙子上,每當她被誰弄得沒脾氣的時候就呈這麼一副尊榮。
志根飄在其身旁,略帶驚異的看著燕彤將翻毛靴脫下來,以滿不在乎的神態從靴中倒出少許沙子,繼而又搔搔頭,拔出腦後的條紋簪子,像高檔洗髮水廣告那樣在夜色裡開啟了滿頭秀髮,美得人眼暈,然後居然嘎嘣嘎嘣的咬著那個簪子吃了。
“其實是柺棍糖,硬度很高,當簪子用也不錯,還能解決飢餓和低血糖等諸多問題。你來一口嗎?”燕彤用手中的條紋柺棍糖指著志根,志根搖搖頭:“不必了,非常感謝。”
燕彤就繼續嘎嘣嘎嘣地嚼著柺棍糖,聽身後那個飄渺的聲音說:“你吸菸嗎?”
“不吸,不喜歡那個味兒,我比較喜歡太陽味兒、瓦味兒和滷牛肉味兒,你呢?”
“咖啡味,茉莉味……”志根怯怯回答,“你喝酒嗎?”
“喝點兒啤酒。你呢?”
“我喜歡喝湯,比如蓴菜湯。”
燕彤突然目光炯炯地盯著志根,釘子一樣的眼神令其一點也不敢發散,以很清晰的影像定格在那兒。
“根本不是喂鴿子不慎失足,是自殺的吧?”燕彤的聲音有些冷,志根低下頭,久久的不做聲。
燕彤用手觸了觸他身上這件雪白的手織毛衣,雖然觸到的只是空氣,但仍固執地觸控著:“媽媽親手織的吧?就這樣穿著媽媽親手織的毛衣殘忍地從上面跳下去了?”
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