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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臥室,按著記憶裡對雲家別墅的熟悉,循著那長長的迴廊赤腳奔跑。
她身上的白色輕紗及地睡裙,隨著她的奔跑,俏皮地清揚飛舞,把她消瘦輕盈的身影,映成一道風景。
迴廊上只有幾盞昏黃的落地燈,長廊兩邊,都是暗光壓抑的厚重的古老木門。
她循著記憶裡的模樣,彷彿君知蕭還在身邊,他就帶著她每夜奔跑在雲家的暗啞的長廊裡,陪著她希冀無比地推開一道道厚重的門,尋找那門後面暗抑的世界。
她年少時所有的奇思妙想,所有的荒唐和任性,都是他給予的。
如今她再度循著記憶尋找那些門後的世界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那翩翩美少年,而連這門,都已經不是印著她所有記憶的物品。
紀柏然能照著雲家別墅的模樣來建築一個紀公館,但是,他卻永遠不知道,她留戀的,不是這樣的建築,而是散落在那裡的笑聲和深愛。
那些伴她成長的人,都在那裡,那些被她深埋的和君知蕭最隱秘的愛情,都散落在那裡,她最愛的不是建築,是君知蕭。
她一身白衣飛揚,奔跑著推開一扇一扇古老的門,看到門後的每一個不同的世界,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充滿好奇心和希冀的女孩。
離開君知蕭的那些年,她還是喜歡奔跑,在威尼斯的長街,在各個城堡之中,在紀柏然為她築起金色圍牆之中,努力地掙扎和奔跑。
男人就斜倚在長廊盡頭,看著那個一身白衣半側身地站在金色暗光的迴廊之中,長髮披散在身子的兩側,神色都淡淡地憂傷。
也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樣的悲切的神情,真實而且讓人悲慼。
他看著她提著裙襬如同快樂的精靈一般,赤腳跑上了山莊的圓頂,他提著她的鞋子,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在圓頂平地之上,坐在護欄邊沿,晃盪著兩條腿,歪著頭,嘴角有笑意。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舉著鞋對著女子喊:“hey;你的鞋!”意氣風發得,如同他還是那個會爬上她的窗臺,坐在窗臺上,問她為什麼要哭?
雲深不知道他站在身後,被驚醒到,轉過身來看著他手裡的鞋,意興闌珊地站了起來。
因為衣裙及地,她走起來的時候,腳底都生風,把她的衣襬揚起,她看著笑彎了桃花眼的紀柏然,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是苦笑,他只聽見她一聲無奈般的笑聲。
“紀柏然,你不懂我。”她提著裙襬奔跑了起來,下了圓頂,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聽見女子低啞的嗓音,聽不出多大的情緒變化。
既然不懂她,那麼,他所謂的愛情,就是一個虛幻,雲深冷笑不已,君知蕭也曾提著鞋子找過她,但是他從來都是笑著蹲下來給她穿上。
從來就不會這麼高高在上地告訴她,她的鞋子在他的手裡,以一種尊貴的姿勢,要她低下身體去求他把鞋子給她。
“我不懂你?”紀柏然看著她已經遠去的身影,略微低下頭看著他手裡的鞋子,那弧度美好的桃花眼,都染上了幾分的邪惡。
他慢慢地跟著她的腳步往回走,看見她白色的裙襬剛好閃過轉角。
在後來的後來,在很多個不眠的夜晚裡,他總是習慣一個人半夜起來走在燈光旖旎的長廊裡,總是小心翼翼地回頭,渴望那轉角處,會出現那人飛揚的裙襬。
這一夜,就如同一個夢,紀柏然早上醒來的時候,雲深已經不在身邊,因為太過於疲倦,他睡得太沉,她起身的時候,放輕了動作,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天似乎放晴了,冬日的陽光很暖和,他坐在明亮的臥室內,閉上眼睛用力地吸氣,都能聞到那個女子身上那淡淡的梔子花香。
對於雲深離開紀公館,他是沒多少的在意的,以為她自然是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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