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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還沒來,不若去園子裡敞敞新鮮氣兒,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了江杏雨還無比凌亂地在原地愣愣出神。
顧雁歌側臉,無奈地一聲長嘆,這個女人還有完沒完了,搖頭也不去理會,直接就從江杏雨身邊走過去了。出了院兒門一直往北側去溜,許是心情舒暢,走路都更快些,眨巴眼就出了玉溪山莊的側門,侍衛們衝顧雁歌打了招呼,顧雁歌笑著說要出去看看景兒,侍衛們自是恭敬地開了門。
扶疏、淨竹遠遠地跟在後頭,顧雁歌也不顧她們,只是自顧自地走著,外頭景色極好,入目的景兒只用天地一色這個詞便足可形容了。溪山的清晨在煙霧繚繞之間,青山隱隱,陽光肆意地鋪陳,在靜靜的群山之間折射出七彩的光華,一眼望去竟仿如九霄這上的宮闕一般。遠處的霞光之間,似乎有叮叮咚咚的泉聲,嘩啦啦地流著,碧竹搖曳間枝葉簌簌作響。
彎彎繞繞的竟走出了好長一段路,再回頭時,扶疏和淨竹只能看見小小的人影兒了。顧雁歌眉眼彎地一笑,迴轉身來看著眼前一望無際、寬廣無極的草原,在晨光的拂照之下,在雲間散落下的光線裡,散發著瑩瑩碧碧的光芒,不經意間竟讓人生出朝聖一般的心。
顧雁歌只覺得腦裡、胸口全被綠色填滿了,心情無比愉悅,且綠色,最能安撫人的眼睛與心,剎時間只讓她只覺得內心那樣安寧、寬廣。在草場的一側還有白色帳篷,如花兒一樣簇生在草地上,不遠處的馬悠閒地啃著新鮮的草葉子,不時抬頭望她一眼,似乎在跟她打招呼一樣。
顧雁歌不由得笑了,怪不得人心情悶的時候,總要出來走走呢,看了這樣的風景,再悶的心也會變得寬闊起來。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匹馬就出現在眼前,馬上的人一身初起身穿的白袍子,連發也在風中變得凌亂,走得近了才看清楚,竟是蕭永夜。
“雁兒……”蕭永夜的聲音,在這樣的晨光裡,竟也讓人覺得分外的動聽,伴著風聲、泉聲,倒是少了冷淡多了清澈。
顧雁歌總覺得這個人叫她的時候,總是分外的柔和,心道恪親王也不知道如何對待下屬的,便是去了近十年了,這些人還感念著。顧雁歌抬起頭來一笑,陽光折射出燦爛的容顏,眼眸清亮得似初開的鏡子一般。
“蕭將軍,你起得很早呢!”
蕭永夜手橫於嘴中,吹了個響哨,一匹馬從晨光中奔來。那匹馬卻讓顧雁歌一陣激動,等反應過來才明白,那竟然是恪親王生前的坐騎,只是現如今已經老了:“響鑼,你也來了!”
蕭永夜笑看著眼前的景象,顧雁歌驚喜地埋首在馬的脖子裡,一聲一聲親暱地叫著響鑼,而響鑼竟也還記得顧雁歌:“這兩年它一直在秋水關的草場養著,想來你也想見見它,就把它帶來了。”
顧雁歌這時才感覺到,原主對父親的情感是如何的深,一直只以為有怨,卻沒想到怨得深是因為愛得切。響鑼的眼裡竟有淚,顧雁歌抹了把臉,臉上竟也有淚水:“蕭將軍,它還記得我呢,響鑼……你的名字還是我改的,你以前跑得跟風一樣快,現在跑不動了吧!”
蕭永夜神色平和地看著,只覺得內心從未有過的寧靜,看了前方的草場一眼,遂道:“雁兒,上馬吧,帶著響鑼去跑一圈!”
顧雁歌一聽躍躍欲試,正欲上馬,怎耐戰馬比她平日騎的馬要高得多,這一下竟然沒跨上去,甚至把馬還給揪疼了,所幸是響鑼,要是別的馬早得嘶叫著把人摔了下去。蕭永夜見狀翻身下馬來,站到顧雁歌身後,手一用力就將顧雁歌送上了馬鞍:“雁兒,小心……”
顧雁低頭看著蕭永夜的眼睛,落落大方的一笑:“謝謝蕭將軍!”
顧雁歌雖然笑得很淡定,其實心卻撲通撲通地亂跳著,若是仔細看,或會發現她臉上還有淡淡的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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