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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的那塊愛彼手錶、如果他沒有半夜等在她樓下只為對她說一句‘我剛巧路過順便來看看你’……
如果上面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她現在,是不是還可以非常坦蕩而且自然地跟在他身後,望著他做先鋒領攀?是不是還可以肆無忌憚地跟著他、望著他、沿著他登過的線路一步步踏上去?
只可惜!
“我這雙鞋有點問題,要回旅館換一下。你們出發不要等我;如果時間來不及我就不過來,等明天再一起攀。”
鍾蕾說完便走,卻被阿華跺著腳拉住了手。
“你穿幾碼?”
“36。”她渾渾噩噩。
“所以說真是緣分,我也是36碼,揹包裡就有一雙備用的。剛剛穿過一次,保證不會把你的腳燻臭。來吧,阿蕾,你不能這樣掃興。”
一直到齊家琛裝備整齊,已經開始領攀上去幾米之外,鍾蕾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留了下來。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她許,她原本就不是真的想走。
齊家琛穿得一件淡青色無袖運動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運動長褲。他的身材原本挺拔修長,這樣一身利落打扮,更加是英挺得讓人心慌。無袖的運動衫露出他手臂上因為勤於運動而保持的結實卻並不糾結的肌肉,站在他身後看得尤其清楚,他的四肢和胯部,每一個動作都是力度強勁而牢固,身體韌性更加出色。
他一直沒有往下看,更加沒有說一句話。無論攀爬過程是順利還是艱難,他自始至終掙扎著向上。
他是先鋒、是領攀、他帶領著這個三人組,他的勇敢和實力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這一組人是否能順利登上終點。
領攀者可能是世界上最孤獨最專注的人,對他來說整個世界就是眼前這幾米見方的巖壁。爬上去或者落下來,於他,只有這兩條路;而且全取決於他自己,任何外力根本做不得數。
鍾蕾呆呆站在保護點上,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感悟到了齊家琛心裡的那份孤獨。
他跟她原本就是一種人。
她的母親因病早亡,她一直歸咎於她父親鍾天闊與郭巧芸的婚外情使她母親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力。但那畢竟是她父親,如此不幸又如此有幸。不幸的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永遠要喊他‘爸爸’;有幸的是,因為他是她的父親,所以她要做的只是在心裡恨恨他罷了。
齊家琛卻要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挑起生活的擔子,兢兢業業奮鬥出來的事業卻必須拿來跟神一級的齊氏集團開戰。沒有人站在他身邊,沒有人在他身後推一把,所有這一切都要他自己面對。
攀在巖壁上的那一抹身影,是那樣堅強與篤定;可是他的動作越流暢、登得越出色,就愈加讓人心疼。
這一秒,前面所有的自怨自艾與鬱卒糾結都消散了,鍾蕾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並不像她從前所認識的那樣堅定了。
就算他背信棄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算他的所為她都不認同,她能做的也僅僅是不認同罷了。她沒辦法勉強自己,就像她沒權力去勉強他,所以她可以跟他踏上截然相反的兩條路,兩個人越走越遠,但她卻始終沒辦法讓自己不去在意他、不去思慮他。
其實,這又有什麼關係?
縱使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縱使他跟她完全分歧、縱使各人走各路,這些又有什麼緊要?就像在南晞的婚禮上她終於想明白的那個道理,不論是西裝筆挺還是灰頭土臉,只要他還是他就好;不管他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只要她願意,就完全可以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望著他,甚至在他偶爾累了、倦了、回頭了的時候,給予他恬然一笑。
你沒辦法要求別人怎樣待你;卻可以主宰自己。
一念至此,心無旁騖,鍾蕾長長撥出一口氣,終於在他的身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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