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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宇內,然殘元未除,多年來頻頻襲邊,國境戰事尤多,燕王奉皇命戍守北平,為保大明國境安寧,現在正是求賢若渴之時,你若投了燕王,自有大好功名等著你去取,若得燕王殿下抬舉,五年十載必會賜你個官位衣錦還鄉,豈不比你贅居陳家,做個窩囊女婿強上百倍?”
蕭凡滿臉微笑的靜靜聽著,眼皮卻不易察覺的猛跳了幾下。
殘元未除,這大概是冠冕堂皇的表面理由吧,如今朱元璋還活著,燕王的動作不敢太過張揚,只能打著掃除殘元的名號,滿世界蒐羅人才,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別人不知道,蕭凡難道還不知道?
按照真正的歷史發展,朱元璋死後,燕王終究還是從侄子朱允炆手中奪過了這錦繡江山,坐穩了皇位,開創了長達二十二年的永樂盛世。
自己應該投奔他嗎?幫他徵殘元,幫他鞏固北方,甚至幫他謀朝篡位……
蕭凡忽然笑了,自己只是個平民百姓而已,哪怕真實的身份是穿越者,在這風起雲湧的大明朝,難道真可以左右天下政局?憑什麼?投不投奔對他們來說,有那麼大的意義嗎?前世的時候蕭凡就知道,切莫太高估自己了,這個世界沒有誰是真正的傻子,缺了誰這世界照樣轉,歷史照樣按它劃定的軌跡往前徐徐推動,這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改變的。
“曹大哥,小弟才疏學淺,既無超凡的智謀,也沒有萬夫不當的勇武,燕王麾下皆是智勇之輩,豈能容得下我這樣平庸之人?此事還是暫且放一放吧……”
蕭凡終於還是拒絕了,他並不後悔做這樣的決定,各人有各人的際遇,凡事隨緣便好,他不喜歡太過刻意的去做某件事情,包括投奔燕王,亦是如此。
曹毅深深的盯著蕭凡良久,目光充滿複雜,沉默半晌之後,曹毅終於展顏哈哈一笑,道:“我早看出來了,你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罷了,不去就不去吧,北方氣候寒冷乾燥,你這弱身子板兒估計熬不下去,若你哪天改變了主意,再來找我便是。”
蕭凡感激的看著他,道:“小弟拒絕了曹大哥一番美意,你會不會怪罪我不識抬舉?”
曹毅眼睛一瞪,豪邁道:“你把你老哥哥看成什麼了?咱們既然兄弟相稱,那便是一家人,兄弟之間怎麼想的就怎麼說,什麼抬不抬舉的,你當我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麼?”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端起酒碗互敬一番,些許不快便煙消雲散。
喝得酣暢淋漓之後,蕭凡帶著八分醉意,告辭而去。
曹毅看著蕭凡略有些踉蹌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良久忽然慨嘆一聲:“還是火候未到啊……”
話中“火候”之意,也不知是說蕭凡,還是說拉攏蕭凡這件事,亦或是另有所指。
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曹毅又皺起了眉,敲著石桌沉吟:“皇太孫……他到江浦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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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曹毅,蕭凡把精力放在打理醉仙樓上。在其位而謀其政,他知道現在自己是醉仙樓的掌櫃,雖然仍是為陳四六打工,可這只是暫時的。
潛龍在淵之時,他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飛沖天的機會。朱元璋還活著,天下卻已隱隱形成了兩個陣營,——藩王和太孫,不管站到哪一方,現在都不是最好的時機,這也是他拒絕曹毅的主要原因。
黃知縣被奪了權,醉仙樓如今已是賓客滿座,生意興隆,大堂內那個兩丈見方的木臺起了很大作用,說書的唱戲的雜耍的,輪班上場,吸引著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每天熱鬧得跟過年似的,當然,客人們錢袋裡的銀子也是嘩嘩的流入了陳四六的腰包。
蕭掌櫃欣慰的同時,也有了一些淡淡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