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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出嫁到了“菏苞頭”,那時她十六虛歲。
白谷嶺借住的屋不漏水了,教書是一間大正廳屋,相對來說,條件比自家好了。繼父招了14個學生,但學習程度參差不齊,只有六個是初入校的蒙生,其他的八個有讀過一年書的,也有讀過兩年書的。初入校的只讀“三字經”,讀一年和兩年的就要選學“增廣賢文”或者“論語”。那時候教書是因材施教,一個一個教,一個一個點,所以工作量較前大多了。
到白谷嶺以後,母親不養豬了,但多養了一些雞,給繼父補身體。但繼父的病時好時壞,母親全心身地侍候他吃藥治病和飲食起居。
不養豬了,我省得了扯豬草,柴也少燒了許多。於是我就下田撿“禾秈”(即稻穗)。
八、九月間正是農民收穫水稻的季節。每天天不亮,我還睡在床上,就聽到四面八方的田壠裡傳來“咚、咚--咚”的打禾聲,聲音粗獷而沉悶,此起彼伏,有點像大年初一早上“放開門響”。這時母親就推我起床去撿禾秈。1947年我撿禾秈撿了五、六鬥谷。繼父對母親說:“星倈己這兩年在我家吃了不少苦,撿禾秈的穀子歸星倈已個人,讓他將來回趙坪鋪成家立業做本錢。”
到1948年8月,繼父的病越來越重,開始吐血了。母親要他不要招生了,於是重新搬回高橋屋自己家居住。母親仍然全身心地侍候他治病吃藥和飲食起居,直至10月去世。
繼父在治病期間和辦喪事,把這一年多教書積存下來的穀子和我撿禾秈的穀子都吃光、花光了。只剩下當年(48年)的二擔五斗租谷還沒有收上來,以及我48年撿禾秈的穀子因還沒有曬出來,還沒有花掉之外,其餘已是家徒四壁了。
母親把繼父家的叔侄兄長請攏來商量,大家一致同意把吉橋倈已交給他的伯父撫養和監護,每年的二擔五斗租谷由撫養和監護人收。等他長大成人之後,再交由他自己管理。我先年撿禾秈的穀子吃掉了,根據死者的承諾應該還我。但死者的兒子年幼無力償還,只好暫時欠下,而今年(即48年)撿禾秈得的穀子,無論多少,應歸星倈己所有,並有權自行處理。
大家對母親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我們回趙坪鋪的那天,由他兩個侄兒送我們,一個幫我挑著八斗多禾秈谷,另一個幫我們挑行李,一直送到趙坪鋪。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十三、和祖母在一起的日子
十三、和祖母在一起的日子
回到趙坪鋪以後,因為小叔和祖母還一時租不到房屋,所以只好三家人(小叔、大嬸媽和我母親)暫時擠住在一起。
過了兩天,裁縫彭昌君老婆對我母親說:“我老頭子說藍子塘有個大戶人家要請傭人,你願意去嗎?”
母親回答說:“去當然願意去呀--但是這個大戶人家有幾個人吃飯?要我去是做哪些事情呢?”
彭昌君老婆也說不清楚。於是下午母親帶我就去問彭昌君。
彭昌君高高大大的個子,國字臉,白白淨淨的,一表人才。他縫衣的手藝做得又快又好。他原住在新趙鋪彭家老屋,退日本以後,買了陳老頭子一壕房屋,才舉家搬遷到趙坪鋪來開縫衣店。他老婆因為長得又高又瘦,走起路來跨著八字步子,所以渾名叫“八紗杆”。她與母親同年,母親要我叫她“同娘”。
我們走到彭昌君家,他正在伏案裁剪衣服。母親向他打招呼,他就明白母親的來意。
於是他說:“這個大戶人家叫周仲虎,上兩個月我替他女兒做嫁衣認識的。整個藍子塘的房子都是他三兄弟的,全用青磚青瓦蓋成,走進去幽涼幽涼的,說起話來起罈子音--你到這種人家做傭人,與其說是幹活,還不如說是享福呢!”彭昌君很健談,一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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