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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洪才在她收回視線後,臉色迅速冰冷下來,當身後一騎怯薛侍衛悄然拍馬上前來到他身側,耶律洪才這一次浮現的柔和臉色,發自肺腑,偌大一座草原,這位北莽太子到頭來能夠說些知心話的體己人,竟然就只有身邊這一騎了。不同於耶律洪才騎乘的汗血寶馬,那名扈從的坐騎是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駿馬,散發出一種類似羊脂美玉的油潤光彩,年輕騎卒頭頂一隻稍大頭盔,蓋住了眉毛,露出大半張極為陰柔俊美的臉龐,耶律洪才看著他小心翼翼與自己保持距離,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愛憐,輕聲笑道:“靠近些,無妨的。”
那名年輕騎卒眯起那雙天然嫵媚的狹長眼眸,眺望南方戰場,緩緩道:“馳來北馬多驕氣,歌到南風盡死聲。前半句應景,後半句就不盡然了。”
並不熟稔詩詞更不屑附庸風雅的北莽太子忍不住好奇問道:“作何解?其中可有典故?”
那名頂著怯薛侍衛頭銜的貼身扈從,膽大包天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就算以後打下了中原,就憑你這點學識,怎麼跟將來那些離陽遺民打交道?”
耶律洪才一陣哈哈大笑,突然放低嗓音說道:“不是有你嘛。”
年輕騎卒撇了撇嘴,望見遠處那一襲扎眼的鮮豔紫衣,嘖嘖道:“一個女人活到她這個份上,也該知足了。”
耶律洪才順著扈從的視線,看到與斷矛鄧茂廝殺的軒轅青鋒,不以為然道:“武功再高又能如何,連同徐鳳年在內,拒北城外整整十八位武道宗師,對上我們草原鐵騎,照樣難逃一死。這位大雪坪武林盟主,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死在鄧茂斷矛之下,要麼死在鐵騎衝殺之中,否則在戰場上活下來,只會比死還慘。以她的身份和姿容,一旦淪為階下囚,毀掉修為後,別說北庭大悉剔,恐怕連西京廟堂某些老當益壯的大佬,都要砸下幾千兩黃金買下她。”
年輕騎卒臉色晦暗,陰晴不定,感慨道:“若是真有那一天,在軒轅青鋒失去武功的那一刻,她其實就已經死了。這就像廟堂上的將相公卿,只要丟了官帽子,就等於被抽掉了脊樑骨。”
耶律洪才根本不相信軒轅青鋒能對自己造成威脅,老神在在道:“世間美人,就像咱們草原上的水草,年年都有,割了一茬明年還有一茬。雖說軒轅青鋒的姿色確實罕見,只不過以後一座草原加上一座中原,用心蒐羅,終究是能找不少絕世佳人。說實話,歷屆最終躋身胭脂評的女子,無一例外都擁有顯赫身份,尋常出身的女子,想要登榜實在難如登天。所以啊,歸根結底,天底下手握權柄的男子,喜歡女子的臉蛋,但更喜歡女子身上的那件衣裳,比如……”
年輕騎卒斜眼瞥向不知何時與兩位持節令碰頭的北莽太子妃,冷笑道:“比如她?”
耶律洪才半開玩笑道:“就她啊,大概只有等以後當上了皇后,才能夠躋身下一屆胭脂評吧。”
耶律洪才沉默片刻後,轉頭認真道:“你不一樣,和她,和她們都不一樣。”
那名騎卒聞言後沒有轉頭與耶律洪才對視,只是微微揚起腦袋,滿臉傲氣道:“當然!”
離陽東南境的劍州,曾有一句讖語廣為流傳,只是隨著牯牛大崗那場風波的塵埃落定,早已漣漪盡消。
“一雌復一雄,雌傾城,雄傾國,雙雙飛入梧桐宮。”
……
北莽中路步軍方陣被兩襲白衣朱袍攔腰斬斷,洛陽與徐嬰左右呼應,每次漏至身後的步卒人數都不超過三百人。
只剩獨臂的吃劍老祖宗站在兩位女子宗師身後,方圓二十丈內,一條條劍氣如虹,流轉不定,擅自闖入者如同自投羅網,當場斃命。
不僅如此,白衣飄飄雪眉飄蕩的隋斜谷雙指捻動一縷長眉,默唸道:“起陣對壘。”
被年輕藩王御劍落至拒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