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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裡客棧不算太遠,當下亂說一通,一步一步回客棧了。
俞府
就見著門口左右蹲著兩隻大石獅子,目中內蘊金光一點,額上篆刻淡青法紋,實際上是傳承數百年的禦敵法器。
臺階連綿七階,是曾經的候門位格,雖早已不復爵位,但形制是能保留,作為傳承榮耀。
黑漆漆牌匾懸掛,“俞府”二字,鐵畫銀鉤,是當年俞文賢遺字,真正大家手筆,至今使人望之凜然。
只是朱漆大門前,當年朝廷所賜甲士不再,退化到了門衛,雖還依著甲兵規矩修行武經,但明裡沒有披甲權,只能稱是暗甲,氣度自是差了一層。
見著俞帆歸府,府內暗甲都是行禮,規矩森然。
俞帆只是不理,向裡面行去,俞家本以軍法治家,先祖俞文賢就跟隨著太祖打天下,以靖文候、應州總督之位積累民望,身前就有著生祠,死後葬於風水極佳的黃頂山,成為神靈庇佑家族。
到現在累代下來,姻親遍郡,官宦不斷,這一代是俞帆父親出任南滄郡同知,代表俞家及附庸家族在官方的旗幟。
自一州總督降到一郡同知,朝堂影響力沒有了,但還可稱得上是郡望,氣運鼎盛,在每年大祭時都顯有黃氣繚繞保護,號作金宅。
思量一路疾行,轉眼到了內府,茂林修竹,假山流水,雪天都流動不息,用手觸控,會發覺泉水溫熱。
原來當年選得風水地址,後花園小山上有一眼小溫泉,引做流水,終年不竭。
俞帆看這流水,自兒時就熟悉的美麗景緻,臉上有些放鬆,撥出一口氣,舉步進了溫泉苑。
苑裡鋪著卵石,兩邊落葉喬木鬱鬱蔥蔥,不僅溫泉,還是高人佈設法陣,改變了區域性環境,有養人宜體、延年益壽的妙用。
越是深入,就越是水汽氳氖,直至卵石小路盡頭,眼前豁然一清,白霧散盡,掩蓋的一處亭子顯露出來,一位中年書生憑欄背向而坐,靜靜觀看著雲霧變化,恍惚間,就見身上靈氣溢位,不似凡塵之人。
中年書生察覺了俞帆到來,沒回轉身,就笑言著:“帆兒心緒不寧,你道法尚淺,無法養身,這心緒對身體不好,不利鑄就道基……”
這聲音破鑼一樣,難聽而可怖,和他外表完全不配合。
俞帆心裡暗暗一凜,這叔父舊年鬥法,傷了肺經,就在此養療,別看郡望之家,子弟也各有責任,或文或武或法或官。
當下在泉眼石墩上坐下:“叔父,您本來修養,不宜打攪,可我心緒不寧,想聽聽你的意見。”
中年書生“嗯”了一聲,坐在椅上,端杯喝著茶,手指關節輕輕敲打著亭上依然青蔥翠綠的竹子。
片刻就聽他溫和說著:“你且說罷,又惹上什麼麻煩。”
“叔父明鑑,按照您的預測和吩咐,我去了太平縣,取了二萬銀子結交有關人士,以為家中增益人脈……”俞帆把情況一一道來,不虛增,也不隱瞞,最後說著:“……這不在叔父預料之內,故警醒懷疑。”
“你未取頭籌?”中年書生閉目沉默,一時緊蹙眉,直到聽完沒有說一聲,許久才嘆息一聲,又陷入沉思。
片刻卻眉皺得更緊:“我算你的流程,你的機運有變,被人截了你一些運,我再看看……”
話還沒有落,手指卻不由抖了起來。
“叔父!”俞帆豁站了起來,急切喊著:“你不能這樣耗用神通,你已被貶落道籍,再這樣透支下去……遲早會……”
俞帆說不下去,中年書生卻替他說了下去:“遲早會直接分崩離析,直接化作一團塵土,消散在世間麼?”
“呵呵,這世間,誰不是化作塵土呢?我在這裡敢大逆不道說句,或許萬劫不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