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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都是海島上的常見植物,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一點,可爺爺照顧的花木總是長得比別人家好。
這幾日忙忙碌碌,沒有人打理它們,落花、落葉已經在地上堆了一層,顯得有些頹敗。我擦了擦有點酸澀的眼睛,提起掃帚開始打掃庭院。
掃完院子,我打算把門口也掃一下,拉開了院門。電光石火間,只感覺一個黑黢黢的東西向我倒過來,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閃避,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下,跌坐在地上。
“誰放的東西……”我定睛一看,嘴巴半張著,聲音沒了,倒在我家院子裡的竟然是一個人。
一個穿著古怪、昏迷不醒的男人,凌亂的頭髮半遮在臉上,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感覺面板黯淡無光、營養不良的樣子。上半身套著一件海員的黑色制服,這不奇怪,但他裡面什麼都沒穿,像是穿襯衣那樣貼身穿著秋冬款的雙排扣制服,下半身是一件遊客常穿的、印著椰子樹的花短褲,順著他的腿看下去,赤腳!?
我呆呆地瞪了他半晌,終於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戳了他一下,“喂!”
沒有反應,但觸手柔軟,因為剛送走爺爺,我對失去生命的身體記憶猶新,立即判斷這個人還是活的。但是他的體溫好低,低得很不正常。我不知道他是生病了,還是我判斷失誤,其實他已經死了。
我屏著一口氣,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感覺到一呼一吸的氣息,鬆了口氣。
大概因為事情太詭異,我的反應也不太正常,確定了我家門口不是“拋屍現場”後,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思考怎麼辦,而是……詭異地跑到院門口,左右探看了一下,確定、肯定絕對沒有鞋子遺落在門外。
他竟然真的是赤腳哎!
我看看院外那條年代久遠、坑坑窪窪的石頭路,再看看他的腳,黑色的汙痕和暗紅的血痕交雜在一起,看不出究竟哪裡有傷,但能肯定這段路他一定走得很辛苦。
我蹲在他身邊,一邊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一邊用力搖他,這裡不是大城市,我不可能指望有隨叫隨到的救護車,何況這條老街,就算救護車能在這個點趕到,也開不上來,還是得找人幫忙。
電話通了,“江醫生……”我剛打了聲招呼,覺得手被緊緊抓住了。
“不要醫生!”那個昏倒在我家院子裡的男人虛弱地說出這句話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驚異地抬眼看向他,一陣風過,恰好吹開了他覆在眼上的亂髮,我的視線正正地對上了他的眼眸。
那是怎樣一雙驚心動魄的眼眸?漆黑中透著靛藍,深邃、平靜、遼闊,像是風平浪靜、繁星滿天時的夏夜大海,整個璀璨的星空都被它吞納,整個宇宙的秘密都藏在其間,讓人忍不住凝望、探究。
我呆呆地看著他,他撐著地坐了起來,再次清晰地說:“不要醫生。”
此刻再看去,他的眼睛雖然也算好看,卻沒有了剛才的攝人心魄,應該只是因為恰到好處的角度,陽光在一剎那的魔法。
我遲疑著沒有吭聲,他說:“我只是缺水,喝點水就好了。”
他肯定不是本地人,口音很奇怪,我聽得十分費力,但他語氣不卑不亢,令人信服,更重要的是我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對一個陌生人的憐憫終究有限,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江醫生,我沒什麼事,不小心按錯了電話,我現在還有事忙,回頭再說!”
我掛了電話,扶他起來。當他站起來的一瞬,我才感覺到他的高大,我有一米七三,自小性格比較野,一直當著假小子,可他竟然讓我找到了“小鳥依人”的感覺。
我扶著他走到院子的角落,坐在了爺爺平時常坐的藤椅上,“等我一下。”
我走進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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