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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臣啊,朕知你謹守‘萬言萬當,不如一默’,可你這謹慎有時也難免過了頭。那後半句話你大可不必吞回去。”
“回皇上,臣的後半句話是……可是他為人以刁鑽刻薄聞名。”
胤禛竟忽然笑起來:“對了,朕要的就是他這刁鑽刻薄。”然後又正了臉色,微眯了雙眼,“還記得先帝臨終前曾對朕說,‘朕以寬仁治國,可如今這朝政已到寬仁之極限了’,先帝此言朕一直銘記在心啊。河南自先帝晚年就發過幾次洪水,農田被毀嚴重。再加上官員中飽私囊不管百姓疾苦,還有這積牘、陋規、虧空、逃稅等等,河南一帶已是民不聊生啊。而對付這些積弊以及為謀私利尸位素餐的官紳,就需要田文鏡的刁鑽刻薄。更何況田文鏡可是個名副其實的清官。你看自去年來,河南可改善不小啊。”
張廷玉垂瞼笑了笑:“皇上此言令臣茅塞頓開。”
胤禛微揚起唇:“這次咱們直接去開封,順便檢視河工情況。”
張廷玉沉吟片刻道:“皇上,如今這雲貴一帶也不大安寧,都是為這改土歸流一事……”
胤禛微蹙了眉,擺了擺手道:“茲事體大,再議吧。”
我看了看他,似乎對這事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二人又談了幾句,張廷玉便跪安了,去了後面的馬車裡。
胤禛攬住我的肩笑著道:“真難得你這麼規矩。”
我倚在他的懷裡亦笑起來:“真難得能看見你這麼……”
“這麼什麼?”
我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就道:“……這麼帝王一回。”
他“呵呵”的笑出聲:“怎麼?嫌朕平時不夠帝王?我對你怎麼可能像對那些臣子們一樣。”
我伸手摟住他的腰道:“嗯,我們是夫妻。”
他揚起唇角,拉起我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將我攬在他的懷裡,一手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半晌道:“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他舒緩輕柔的聲音如同鋪展在湖面的一束金色亮麗的陽光,在我的心底蔓延開去;他幽深漆黑的雙瞳宛如秋日那點綴著璀璨星辰的蒼茫夜空,瞬間照亮了我內心中的一切黯淡角落,令所有的孤獨與晦澀都煙消雲散。
“胤禛……”我將額頭輕抵在他的額上,閉了眼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松蘿……”他緊緊地摟著我,臉頰貼著我的額。
他的懷抱清涼舒適,再加上馬車輕輕的搖晃顛簸,令我漸漸生出睏意來。
“……胤禛。”
“嗯。”
“困了。”
“睡一會兒吧。”
“嗯……”
意識逐漸模糊,這樣的舒適很快將我帶入了夢境裡……
一覺醒來,天色見晚。馬車已行至浚縣,我們便在縣內一個看似還過得去的客棧前停下。一行四人便下了車走進去,剩下陳福和另一個小太監照顧馬車。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一臉陪笑著問。我見櫃檯後一個似乎是店主模樣的人正撥著算盤,頭也不曾抬一下。
蘇培盛便道:“安排三間上房,要乾淨整潔的。”
櫃檯後的那個人才抬頭看向我們。
“好咧!天字一號房、二號房、三號房,幾位客官這邊請。”
“還有,預備上好的酒菜端到房內。”蘇培盛不慌不忙的道。
“客觀您就放心吧,一準兒讓您滿意!”
上了樓進了天字一號房,我一看,條件還算可以,被褥是新的,還有隔間內有嶄新寬大的木桶,顯然是用來沐浴的。
店小二端上酒菜,笑著讓我們“慢用”,便出去了。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