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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衣服,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將髮髻拆開,編成辮子盤在頭上,又在衣襯內裡撕下一大塊布,將頭裹了。
之後把那幾人屍首堆在一起,上面架上枯枝,點燃了。
我和團團換下的血衣,將身上物事取出,也扔進火中,一併燒了。
看著熊熊烈火,緊緊握著團團的手,心中暗想,看來,我還有必要變得更堅強……
辛苦地行了兩天,我們終於抵達了城鎮。
取出那張一千兩銀票,在錢莊兌散,到市集僱了馬車,又買了幾套衣服,換下身上汙衣,再買上許多幹糧,然後就啟程離開了。
這一次我們行地很快,日夜兼程,一點時間也不耽擱。
不到十日,我們終於抵達了天津。
去到楚沿年告訴我的“回春堂”,掏出玉佩,不久從門內走出一個人來。
見到那人,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一下子全部湧上了心頭,我即刻扔下了手中的包袱,拉著他的袖子,想要訴說,可是雙唇打著哆嗦幾乎說不出話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見到你,真好!”
歸去
傍晚,我總愛拉著團團倒著走在長長的海灘上,看著面前留下歪歪斜斜、深深淺淺四行腳印,酒盅似的,盛滿了紅潤潤的夕日陽光,像葡萄美酒。
走地累了,就在沙地上坐下來。看細浪輕輕翻騰,親吻著天空,親吻著海岸。看落日漸漸西沉,揮灑著光熱,揮灑著寂寥。
自來到天津,我和團團就被安置在了這海邊的一座石房子裡,到如今住了也近一年了。
這裡比之蘇州那宅子,離城鎮更遠,最近的只有一座小漁村,也要走半日才能到。
然而我卻樂意。這樣的環境有助於我思考。
有太多東西要想。我以後的生活當然要想,不過團團以後的生活更要想。
曾經的那個恐怖夜晚給我留下了噩夢般的回憶,我一個大人都不能承受,不知道團團這麼小一個孩子又將如何承受?
再次見到子青,團團異常堅定地懇請他收他為徒,教他武功。心裡明白,他是為了以後能夠更好地保護我。
子青也明白,教地格外認真,每一招每一式都嚴格要求,近乎苛刻。
團團學地也格外認真,忍著秋寒春凍,頂著冬雪夏雨,始終堅持每日練功,同時還不拉下我給他預先制定的文課。
看著他這樣疲命於學習、成長之中,我很是心疼,後來就決定讓他每天晚飯後陪我半個時辰,以作調息。
人生如白駒過隙,時光匆匆流逝,眨眼間我們出來已經三年了。
我從來不曾詢問過那個男人的事情,他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再娶老婆,甚至連他是不是還活著,我都不知道。
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這三年這樣過了,接下來的三年呢?繼續這樣逃亡嗎?我也不知道。
團團倒是懂得越來越多,小小年紀就有了自己的主張,與夫子辯論,常常將對方駁地啞口無言。
於是,我常常想,是不是乾脆把決定權交給他呢?
可是,他還這麼小啊……
十月底的一天,子青又過來了,這沒什麼稀奇的,每個月他都會來上一兩次,看看我們過地怎樣。
不同的是今天他和我說,“琴兒,我在天津這邊的生意搞地差不多了。接下來,我要回江南了,你是不是也跟我去?”
回江南?要不要呢?我很是猶豫起來,不知道如何選擇為好。
靜默之中,陡然傳來幾聲敲門聲。
“進來。”我出言道。
門旋即開啟,冷空氣席捲而入,進來的人是團團。
“師傅。”他恭恭敬敬地喊過子青,坐到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