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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一的這身衣服,應該也少不了家中妻子的打理。
也許領帶上的那個結,還是出門前女人親手打上去的。
他像是哄囡囡一樣,更耐心地哄著家中小女兒。
「……」岑眠搖了搖頭,真是越想越遠了,關她什麼事。
程珩一望著囡囡跑遠的背影,片刻後,視線轉向岑眠。
岑眠低著頭,手裡捧著那盆多肉,細白的食指在小花盆的邊沿來回摩挲。
還像以前一樣,總愛買這些小玩意兒。
程珩一看那盆多肉,知道她是在醫院門口買的。
醫院門口賣的多肉是殘次品,看著漂亮,有醫生護士買過,但沒養幾天就都死了,只有來看住院患者的家屬買得多。
住院部不允許帶花,一小盆多肉倒是給病房裡添了一絲不多的生機,即使這生機很短暫。
岑眠雖然故意不看他,但餘光裡,輕晃的白色衣角卻佔據了她的注意力,令人難以忽視。
「什麼時候回來的?」耳畔傳來程珩一清涼低緩的聲音。
「……」岑眠抬起頭,和他對視,像在確認是不是和她說話。
程珩一的眸子清朗,目光乾淨,如世間最透徹的海,無波無瀾,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
岑眠的呼吸一滯,別過臉,語氣淡淡地回道:「前兩天。」
岑眠希望他能聽出她的態度冷淡,並不想搭理他,最好識趣點趕緊走。
偏偏程珩一非但沒走,反而在她旁邊坐下。
空氣裡那股清爽薄荷味道更清晰了,好聞得令她煩躁。
「還走嗎?」程珩一問。
岑眠沒忍住嗆他,「走不走關你什麼事?」
她的聲音不算小,路過的護士聽見,好奇看了他們一眼,尤其在程珩一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岑眠收了聲,繃起一張臉。
程珩一沒再說話,只安靜坐在她身邊。
腕錶的秒針發出「噠噠」聲,一下一下,不急不緩。
程珩一身體的熱度隔著空氣傳遞過來,難以忽視,提醒著岑眠他的存在,讓她更加煩躁了。
每次都是這樣。
岑眠被家裡嬌慣壞了,脾氣壞,以前不高興了兇他,他就不說話了,也不走,就那麼靜靜看她,臉上的表情無辜,慣會裝可憐,反而讓她愧疚起來。
現在依然如此。
岑眠想起剛才護士探究神情,好像在疑惑,哪來的患者家屬,那麼不知好賴,對主治醫生講話那麼不客氣。
她斂下眸子,盯住手裡的多肉。
小希望,看在這希望的份上。
半晌。
岑眠抿抿唇,開口問:「你為什麼要學醫。」學的還是眼科。
程珩一陷入沉默。
這許久的沉默,令岑眠的呼吸輕了,她專注地在聆聽,等待他的答案。
走廊裡的嘈雜聲漸漸微弱,盡頭的風吹來。
岑眠聽見程珩一不鹹不淡地說:「想要治病救人。」
她的一顆心落了下去,輕鬆之餘又覺得空蕩蕩。
岑眠輕扯唇角,覺得自己實在是自作多情,難不成還會是為她學的醫嗎。
這時,病房的門開啟。
「眠眠,進來吧。」沈鐫白喚她。
岑眠抬起頭,看見半開著的門,白光乍現,攏住了門後的男人。
她注意到在光裡,沈鐫白的兩鬢斑白,不知道為岑虞的眼疾操碎了多少心。
岑眠第一次見到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爸爸眼眶泛紅。
這麼些年過來,總算是好了。
她的鼻子泛酸,轉過頭,看向程珩一。
「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