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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身後仍然暈著的那個男子，周賀遠的眉頭皺了下。

這個人若是他沒看錯，好像是金陵城那五大害之中的一個。

只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看樣子卻像是半夜擄了那位姑娘……

他搖了搖頭，便看到前面柳玉研已經跌撞著往前走了好幾步，周賀遠笑笑，自腰間掏出個小瓶，裡頭拈出一枚蔥綠蔥綠的丸藥，彎腰，兩指夾了送入那暈迷中的人嘴裡，指尖熟練的在那人喉間滑動兩下，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笑，而後轉頭，拍了拍手，施施然的對著柳玉研用了恰到好處的聲音喊道，“姑娘，你走錯方向了，回青蓮庵得朝西走，你那是東……”

“……”你剛才為嘛不早點說？

“哎，姑娘，你剛才踩到的是冰，有點滑，小心。”

“……”我都滑了你再說有什麼用？

“呀，姑娘，小心，這小路不好走，你看，又摔了吧？”

“……”

“姑娘你還撐的住麼，要不，在下扶你一把？”

“不用，男女授受不親，小女還可以。”

柳玉研忍著腳踝處鑽心的疼，恨不得一下子飛回青蓮庵。焦躁惱羞怒，還有後頭的人——聲音溫潤有禮，離著自己不遠不近，不時的提醒自己一下，可是為什麼那話聽在她耳裡卻覺得刺耳？

走了不知有多久，柳玉研覺得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道摔了幾回跤，胳膊和腿不用看都知曉應該到處都是淤青。

現在要是眼前有張床，估計柳玉研會一頭撲過去睡死。

“還要走多遠？”

“應該再有兩刻鐘就到了。”周賀遠微微的笑，只是看在柳玉研的眼中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姑娘可是撐不住了？要不，咱們歇會再走？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會。”若是換其他人怕是就會同意，可柳玉研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她的牙咬了再咬，“不用，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怕我的那兩個婢女擔心我。”

她說的也是大實話，這會最好祈禱外頭值守的小丫頭沒發現她不見。

不然怕是有的鬧騰了。

就是回府也會說不清的。

身後不遠處，周賀遠眸中一道精芒掠過，果然性子挺倔的呀。

他打小便和醫藥混在一起，各色傷者見的多了，柳玉研的腳受了傷自是一眼便看到，可沒想到她卻就那樣不說不哭不求的硬撐著走出這麼遠，周賀遠聳聳肩，堅強是吧，好呀，他到是要看看她能撐多久……

前面的身影嬌小卻倔強，一身的狼狽，卻把身姿挺的筆直如松。

一如，他記憶裡的那個人。

他承認自己骨子裡冷血，若非剛才那一雙同樣倔強的，不服輸甚至帶著幾絲瘋狂的大眼，他是不會出手的，誰生誰死與他何甘？事實上他早就看到兩個人了，可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侯，卻看到那樣一雙眼眸，瘋狂的不服輸的晶亮的眸子，似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心頭，鋒銳而凌厲的勢若破竹的問剖開他心頭沉封多年睽違已久的往事。

下一刻，他手比腦子更快的出了手……

命運就是這樣的奇妙和捉摸不定。

他不知道，這一出手，卻是一生的糾纏，是以後兩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

前方，柳玉研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下，重重的喘著粗氣，承不得腳上的疼痛，只看著前方不遠處隱在雪地裡的建築一臉的驚喜，半響回眸，朝著他露出一臉灼灼的笑，“周公子，看，青蓮庵就在前面。”

☆、第五十三回 鑽狗洞

雪地裡，夜色下，青蓮庵似是遺世而獨立，古銅色木門緊閉，周賀遠皺了下眉，扭頭就看到坐在地下大口喘氣的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