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闢真道人冷冷地看著道壁道景內的情形,陶寶此子,此刻就像馬上就被擠破的囊,整個人腫漲如牛,連面孔五觀都已經撐成了一張白紙一樣,形像可怖悽慘之極。或許就在下一刻,就會被靈氣jīng華充破。現在,連他也無能為力了。
陶寶神庭天河至深處,一個形像模糊的蒼老道人黯然一嘆,雙手一結玄虛道法,華光一閃,模糊的道像飄然如塵而逝。隨之,一株怪異的道草疾飛而出,越河而來,卻並未飛離。而是與紫須草遙相交映,酒窩口的氤氳裡,一道道莫名的劍光忽隱忽現。
對於這等超階玉寶道草而言,哪怕道人道滅而亡,也可保得道人魂魄不失,至多從新尋一道體重修。雖然千難萬難,卻也總比成煙化塵的好。
陶寶自然明白其中關竅,但這具道體是他生身之體,如何能捨得?
越來越腫漲的道體先將道袍破開,藏於體內的一些銀紙,符紙,玉盒,羲一陽經,幻光石,血瓶,以及一本符籙筆談,四散飛紛,在陶寶眼前一一滑過。
陶寶本已絕望的眼神在掃過其中一樣東西時忽然靈光一閃。或許……,這樣可以!
趙便如的符籙筆談中開篇便指如,符籙本身就是一種道法,一種可以將道法封印後隨時可用的特殊道法。嚴格的說,自己的《陽文籙典》就是脫胎於這本介紹最基礎符籙的筆記。符籙最初的功效就是儲存道法,而道法正是由凝鍊的靈氣而來。也可說,符籙本來就是用來儲存靈氣的。普通的符紙當然不可能儲存般龐大的道法,但是,自己的《陽文籙典》或許完全可以。
道機存在於道人的一個微末的閃念中,天道難測,但在莫測的道界裡,總會存在著那一星一念的生機,能夠在繁雜無比的困境中發現它,不僅僅考量著道人的機智,更需要那麼一點點運氣。
運氣這東西很奇怪,但古人有一句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還有一句話,‘物極必反’。陶寶的運道本來已經差到了極點,但當他抓住了道機之後,運氣自然而然便爆個全綵。
一念即動。陶寶的眼前彷彿開啟了一道無比燦爛的光明。五指連動,快愈飛光,須臾間便連續寫出‘明部’陽文九十六字。
一個個奇幻的字元在虛空中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浮動遊移,好像一部藏了天地大奧秘的古籍在徐徐開啟。每一個字都緩緩地演化著它們的獨特道法,就好像一幅幅生命的跡合。
隨著陽文道法的演化,湧入陶寶體內虛空內的龐大靈氣jīng華終於找到了渲洩之地,如九江分流,向著虛空中的陽文異符流湧過去。
不徐不急。
道法演化,靈氣湧動。整個虛空世界突然無比的靜謐,深邃,時間也彷彿停止下來,看著這一幕極致的道法變化。
道,是生,是活,更是創造。
道,由一而來,分而二,繼而三,三化萬物。
陶寶心靜如月,一輪浩月鏡悄然躍出,同樣默默地汲取著這浩瀚的靈氣。
陽文符籙共二百九十七字,每一字都藏有一玄秘道法。而這些道法要實現真正的演化,無疑需要極為龐大的靈氣,所以,陶寶此前所得,不過是皮毛而已,並不能體現出這些神秘道法的真正面目。就好像他隱部最強的一字‘死’,演化至深,竟然是天下三大神火之一的‘死火’,此前,又如何可以想像的到?
陶寶的道體浮在道壁前的虛空道景裡,而他的全部道念,卻又沉浸在自身體內那虛空內。同是虛空,卻分內外裡別,究竟是何道理?
闢真道人臉上的詫sè越來越濃,本該破體而亡的陶寶,為何仍然飄浮著,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他真得可以承受下來嗎?
這時,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忽然靜悄悄地走進大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