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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不知為何對了信王放下了戒心,但是他卻莫名地升起了警惕,此人絕不是表面上那樣。若自己能願意放下身段,暫時順從於魏忠賢,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可以收用的得力之人,卻不可能真的諂媚於人。自己死而復生,讓前世有些錯失的東西,今生卻成了堅持。但是信王不一樣,這人的真實藏在幽深莫測的地方,是會騙了天下的人。
雨化田覺得在他進入這個書房之後,站在了信王面前,短短時間內,對方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靈魂深處,明明信王眼中只有淡淡溫和,可是他的問題卻是那樣的刁鑽,世人誰不知魏忠賢指黑為白,矇蔽皇上,在信王的話裡魏忠賢卻是一個大忠臣,這是他的本意嗎,當然不可能。
那麼信王說魏公公沒有選錯人,還問自己對不對。也是在問自己是魏忠賢的走狗呢,還是他與信王實則是不謀而合,面上騙過了魏忠賢,實則想要翻天覆地。這根本不是詢問,信王早就十分確定。說出來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跳上信王的船。短短一面,如此心思,他選的明日之主,真的能讓自己平步青雲,得以善終嗎?
「臣以為,魏公公自是不會錯的。」雨化田頓了一頓,首次直視了朱由檢的眼睛,「就像皇上說的那樣,魏公公是忠臣重臣。」
這位真是有意思的人,朱由檢眼中透出一絲笑意。自古以來一屆天子一屆臣,功過是非、史筆如刀,可真真假假有太多的難以定論。如今他們二人說著魏忠賢是忠臣重臣,不過是因為龍椅上是天啟帝,若有一日,物是人非,那麼一切自當不同。「雨大人說的不錯,以後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雨化田走出了書房,猛地發現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明亮。他忽而一陣恍然,在信王身上他第一次真的感到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成化皇帝沒有帶給過他這樣的感覺,天啟皇帝就更沒有了。二世為人,突然他有了一點興奮,有生之年,棋逢對手,他終究與這樣一位潛龍狹路相逢。
☆、第五章
沒有給雨化田太多的時間思考,大隊人馬就出發了。此行的目的地是河南信陽,他們將會穿過河北進入河南。從京城到信陽的這段路程,若是快馬加鞭不停歇的話,要一天一夜的時間。然而朱由檢帶著一大家子的人,還有兩個孕婦,起碼要走上小半個月。除了皇上派給朱由檢的錦衣衛,還有其他的官兵保護著信王就番,這樣的待遇完全是因為天啟帝不放心弟弟的安危。
朝上的大臣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信王怎麼就這樣被一道聖旨弄出了京城時,信王一行人在兩天之後,已經到了通州境內,此地在明朝的時候,甚為繁華。通州與京城是分不開的,從西漢建置路縣時起,直到今天,通州隨著王城興而興,王城衰而衰。在洪武元年,徐達、常遇春等大將攻下通州後,朱元璋就下旨命孫興祖督軍士修城,在將京城定都燕京後,便有了「國家奠鼎燕京,以漕輓仰給東南,長河蜿蜒,努如遊龍,而通州實咽喉之地,我明之有通,如唐之有灞陵,宋之有衛源,其煩劇一也。」
今夜朱由檢一眾人在張家灣落腳,這個地方連通大運河,並且有白河、富河、渾河、裡河相聚,水勢環曲,是個水利樞紐之地。在明代中期後因為運河的泥沙堵塞,有些船隻不能入京,就有了鹽米商旅,萬國貢賦,內外官紳,都是船經此地後換車入京的情況。為此朝廷還設立了通濟倉、磚料廠、鹽倉檢校批驗所、張家灣巡檢司、張家灣宣課司等等。甚至特地建立了城牆駐防,可見此地的重要性。而在危局隱約將至的天啟年間,這裡的繁榮卻更甚一籌,港口中的那番景象,是一幅長橋映月、萬舟駢集。
朱由檢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街道中的商賈來來往往。現在已經過了一更,沒有想到這裡還如此的熱鬧。明代的夜禁制度本是規定了從一更開始,敲響了暮鼓後,就禁止百姓出行。錦衣衛們會在城池中巡邏,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