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4/5 頁)
計當時也不會轉過彎來。我心急如焚地坐在手術室外面的座椅上,幾分鐘一趟地去交各種費用,我身上帶的錢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我猜想媽媽當時是不打算讓我知道她做手術的,只是有一些費用是要有人來交的,所以不得已才讓我知道。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手術室裡的媽媽內心裡會是一種怎樣的感想,淒涼,還是悲傷。
10點10分左右,我被告知媽媽大出血。
慌忙走出來的小護士在走廊裡大聲地喊著:“502號床的家屬是誰?誰是?”
我不確定她說的是什麼,但我還是站了起來,嚇得渾身發抖。我接過單子一看,真的就是媽媽的名字,一瞬間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那一年我18歲,我哭得幾乎張不開口說話,我問那個護士媽媽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她說得很快,我努力地盯著她的嘴唇看,淚水模糊了視線,我還是沒能讀懂她說了些什麼。我不痛恨自己是個聾子,但是我痛恨這個時候我聽不到她的聲音。
我真的崩潰了。
這個時候我的頭開始尖銳地疼了起來,我抱著頭尖聲地叫,這個時候,我多麼想有個人在我的身邊,哪怕是夏夏也好。
我想給誰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我僅僅想哭給他們聽,僅僅。但是,我摸我的兜時發現,我沒有帶手機。
我蹲在牆角抱著頭獨自哭,我恨我不夠強大,那個小護士還在我的身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我聽不到。我忽然站起來,對著她大聲地喊道:“求你別說了,我是聾子,我聽不到,你說了我也聽不到!!”
她的嘴很快就閉上了,轟鳴變本加厲地侵襲,走廊盡頭的轉角走過來一個乾淨的少年,白色的外套,清爽的面容,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
落落子,怎麼又是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讓我一次又一次地遇到這個有著蘇非影子的落落子。
那個小護士轉移了視線,對著他說起了話。
40分鐘,漫長的40分鐘,我看到手術室的門被開啟。
總會有人來替你解圍,從前是,現在也是。在陌生的土地遇到陌生的人,回望了過去,依舊是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重新闖入你的生活,秉承了溫和的個性,安排了所有被你搗亂了的事情。
輸血,交費,簽字,一系列的過程都在落落子握著我的左手中完成。我給媽媽輸了血,我在化驗單上籤了字,一筆一畫地寫上“韓麥麥”,大腦一片空白。
而媽媽出來的那一瞬間,她還在沉睡,蒼白著臉,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醫生不讓我吵鬧,但是我止不住地一直哭一直哭。落落子靠在窗戶邊上看著我,就這樣的一個姿勢,持續到下午,媽媽終於醒過來了。
看到媽媽醒過來,我又哭了,我抓著媽媽的手大聲地喊著:“如果沒有了你,我和夏夏怎麼辦……”
媽媽的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她看著我的眼,一直看,直到她看到了我身後的落落子。
他端了一碗粥站在我身後,我的耳朵裡依舊轟鳴一片。媽媽很感謝地讓他把粥放在桌子上,然後她手語問我:“麥麥,他……他是蘇……蘇非?他回來了?”
我轉過頭去,是的,我擦乾了眼淚再次打量他,我可以用一萬個肯定的心來說,他,就是韓夏夏會終其一生去等待的那個人——蘇非。
但是我沒有和他說他有多麼的像蘇非,我也沒有和媽媽說他到底是誰從哪裡來,我收起我所有的表情,平靜地說:“不是的,他叫落落子,和我們不相識。”
我看到他對著我的媽媽點了點頭,嘴唇嚅動:“對,我叫落落子,我媽媽在這裡住院,我過來陪護,湊巧遇見你們。不忙的話我先走了,需要幫忙就打我電話,沒關係的。”說完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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