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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的林侯,卻有些狼狽不堪。他小時候,倒也是對舞刀弄槍之類的事情頗感興趣的――哪個男孩子不喜歡這些呢?說起來,容嘉的性子可有一大半是跟著他混出來的。可是也不過是正兒八經地練到了七八歲,一來是外公年歲漸老,不服不行,沒那麼多精力調教外孫,林白氏也不敢讓兒子再去纏著老父親。二來,就是林家那場大變,讓林沫下了決心改文道,要除這官場的陳垢濁汙。
所謂上醫醫國。
也所以,雖然小時候還有點底子,他的身手要跟真正的練家子比,還是差了許多。而水溶,從來前呼後擁的,自己動手的機會也就那麼幾個,現如今也有些應接不暇了。
不,不只是應接不暇,他們簡直是在逃命。
一樓的騷動起來的時候,林沫已經繃緊的神經嗖得斷裂開來,他幾乎是在守衛大喝出聲的一剎那就踢倒了面前的桌子,桌面上的小火爐子也滾到了地上,正溫著的小米酒撒了滿地,水溶被他嚇了一跳,倒是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枚銅哨,響亮地吹出一聲急促的尖利的聲響。隨即,一陣整齊的、頻率相近的腳步聲便在木板搭成的樓梯上響了起來。
林沫忽然問:“你知道東瀛有一種功夫,能悄無聲息地潛伏著,不叫人知道?”
這不算是什麼秘事,林沫也是喜歡看些稀奇古怪的雜本的,只是這種功夫聽起來實在是匪夷所思。水溶自己的暗衛也能夠做到讓呼吸平穩,腳步放輕,甚至隱在房梁、床底下,只是這種事情,幾個時辰做完,就渾身僵硬,即使是意志力最強的武學家,只怕也不能保證這樣長時間的潛伏後能注意力集中、甚至一擊必殺。
所以水溶對這門有些邪門的功夫其實是不相信的,林沫卻道:“我見過鎖骨術,一個成年的男人一瞬間把自己縮成十三四歲女孩子的身兒板,我甚至見過苗疆的蠱術――你舅舅是雲南總督,你應當也知道的,苗族的大夫用笛子來驅使蛇蟲蚊蟻。這些既然都是真的,那我又為什麼不相信一個人能有潛伏在暗處十幾個時辰就為了探查什麼呢?”
水溶臉色一沉:“探查什麼?”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重兵把守的驛站會有人來闖!”林沫喝了一聲,他是一個大夫,從小練的是望聞問切,這“聞”也是一門學問。尤其是僅憑鼻子來辨認各種藥材,是林家每個子孫的必修課。他一直覺得不對勁,只是這不是他自己的屋子,所有的味道都很陌生,直到剛剛水溶湊了過來,他清楚地嗅到北靜王身上的皂莢味――熟悉的、和他身上一樣的味道,而這屋裡,偏偏還有另外一種味道。
那也是他非常熟悉的味道。前幾日一直不得沐浴,身上汗味泥味夾在在一起,讓他敏感得恨不得自己沒長鼻子。可是這屋子,就算水溶出去找雲雷聲說話,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他還在外頭走廊上等著,實在沒見到什麼人進出。
如今香甜的米酒味散開,他更加確信,已經有侍衛踹開了門,只是進來前,忽然有幾片如葉般薄的黑刀片不知從何處飄了下來,激起一陣血花。只是水溶的暗衛也是訓練有素,這樣細薄的刀片,造成的傷口雖然大,卻不深,他們也不在意,直直地衝了進來,只是就是這時候,變故突生,幾道黑影從窗外直接翻了進來,手上的黑色刀片也如同柳絮一樣撒了下來。
林沫倉皇地拉了一把水溶,翻身跳上了床,水溶倒是比他稍微冷靜些,還有精力拉了一把屏風――一扇楠木的、鏤花的雕著百鳥朝鳳的屏風,可是很明顯,這層屏風什麼也做不了。那些刀片並不是林沫所以為的細小的薄片,它們是實心四稜鐵,頭子相當地尖銳,而如今,這些黑衣人已經到了屋裡頭,他們甚至不管不顧水溶的暗衛往他們身上招呼的大招,一心一意只是想置水溶於死地。
是的,水溶,林沫甚至清楚地感覺到,這是場針對水溶的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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