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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那天皇上考校世家子弟,我就相中他了。”
水溶也想了起來,那天陳也俊也算是一鳴驚人,只是到底比不上容嘉出彩,何況最後還有一出變駙馬的好戲;到倒叫人忘了他了。只是他那天對稅務、收成對答如流;明顯是做過功課的;說林沫相中了他,其實也可以說;他一早就相中了林沫身邊的位子。
“相中”這兩個字,叫水溶不大高興:“哦,是這樣。他不如仲煩霾剩我倒是不太記得他了。”
林沫不動聲色地掀起了眼皮:“他沒有嘉哥兒那麼靈巧,但是穩重踏實,是個能幹事的人。甭管他是不是有心計,那麼多人都知道要做準備,他準備的方向對了,我就用他,有什麼了不得的?”又抬頭看了看水溶,“你的茶不喝?”
“太燙了。”水溶不自覺地皺皺眉頭。
“這麼久了還沒涼,給我看看。”
水溶遞了過來。
林沫卻沒接,自己把頭湊過去輕萘艘豢冢又搖了搖頭:“這還叫燙?”
水溶一驚,差點打翻了茶盞,好在他手夠穩,匆匆忙忙地把杯子往妙荷手裡一塞:“你幹嘛呢!”只覺得從手開始到頭頂上腦仁最深處,都紅得發燙,比那杯子裡的茶水還燙些。他起初那麼說,只是想求得林沫和他同飲一盞茶,算是一丁點不可說道的小心思,只是沒想到林沫來了這一手,剛剛他的下顎甚至觸碰到了自己的手心。
水溶捏緊了自己的左手,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沫笑了笑:“你害什麼臊?”
水溶扭過頭去。
林沫是個文人,又一向是京城風雅公子哥兒的代表人物,文采斐然風度翩翩,誰都說他是個清高孤傲的人,水溶也沒想到他這麼沒羞沒臊,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該竊喜還是該惶恐,聲音都是飄搖的:“你想說什麼?”
林沫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難道北靜王找上我,就是想和我說說情話,然後過個十年八載的,牽趟手,咱們就成糟老頭子了,然後就算算身後事?你倒是想得開。”水溶被他問得噎住了,他倒是先想花前月下一番,只是沒想到林沫說得這麼直白,他猶豫了一下:“又不是那些只圖個魚水之歡的”
林沫沒理他:“得了,我要是圖魚水之歡想要舒坦,找你幹嘛?你的景寧表侄女乖巧得很,自打看出來身子就打算給我房裡派人了。你也犯得著找我?”
妙荷早悄悄去了外間,林沫說話也越發地放肆。
這話說得倒也是,水溶得不到水浮的幾年,雖然說不上荒誕,倒也不是那些個清修的人,身邊乖巧漂亮的男孩兒也不少,有的身子骨軟和得比女子也不遑多讓,還有刻意學女子行事說話的。只是水溶既好這龍陽,就覺得男人該有男人的樣兒,偏好那些有幾分硬氣的,久而久之,家裡的孩子們也都摸清了他的愛好,不管怎麼說,他想找人暖床,那絕對是排著隊的。
林沫這人,他認識了三年,動心思,也有一年多了,可是真到手了,他卻又覺得來之不易,怕他丟了,想要循序漸進的,哪怕壓根不是北靜王的做派,不管怎麼說,人家是正派公子哥兒,讀書人,那不說得學著戲裡頭唱的訴衷腸,至少不能嚇著人,誰知道到頭來,被嚇的竟然是自己這麼個飽經清場的。
“罷了,不嚇你――手給我。”
水溶疑神疑鬼的,只是仍舊沒違逆林沫的意思。
林沫於是握著他的手,翻開了自己膝上的書冊。
水溶只覺得耳朵在嗡嗡地響。
屋裡頭一派旖旎之色,連過分明亮的燭光都彷彿帶了幾分曖昧暖情。水溶一邊深恨自己這般情態實在不妥當,簡直像是小女孩兒,一邊又樂滋滋地,只怕自己要把持不住,百感交集的時候聽到妙荷在外頭叫了一聲:“大爺,三爺接大姑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