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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吉溫,這事你辦得不錯,你年輕,人家還以為你少不更事,胡亂買院宅,其實你心思細膩,行動果決。”李巖開口讚道。
說完此事,吉溫忍不住壓低了嗓子,講述幾日前的事。
在李林甫父子之間跑腿辦事,吉溫雖是個從九品主事,但也經常能見到工部侍郎李林甫。這天,吉溫彙報完公事,李侍郎微笑著隨意吩咐了幾句:“駙馬王繇日日流連在秦樓楚館,你見了他幫我勸幾句,美色當前,得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
“唉,兩府因為御酒同氣連枝,他是我的好友!你多關心一下王駙馬。”李林甫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與惋惜。
吉溫接著又把今日的桃李蹊的事從頭到尾完整地細述了一遍,李巖臉上的神情非常專注,不時還問起細節之處。
吉溫講完後,李巖臉上滿滿都是驚愕之色。
今日在桃李蹊,王駙馬出了事,吉溫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他才會扮豬吃老虎,陰桃李蹊一把,巖哥兒以前在永穆公主府住過一段時間……見李巖先是好奇,繼而吃驚,那表情也不是裝出來的,吉溫糊塗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拍錯了馬屁?
得罪了桃李蹊背後的勢力,今後日子該怎麼辦?吉溫背上沁出汗來。綢衣不知不覺溼了一大片。
“吉溫,中書舍人張九齡新兼的京兆尹,他為人剛直,以他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必定上奏聖人,桃李蹊妓家無論多深厚的背景,恐怕也難逃這一劫。”李巖似乎瞧出了吉溫的心中的擔憂,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黃瓦紅牆的大明宮,殿宇重重,常朝紫宸殿。
匆匆進宮的張九齡在大殿上奏報了駙馬王繇之死,皇帝李隆基看見奏摺上寫著死因,竟然是壯陽藥服用過量,縱慾過度而亡,不禁又氣又恨,這樁指派的婚姻害了永穆,想那王繇貪花好色之徒,夜夜宿在妓家,藉助於壯陽藥,連御數女,哼,死有餘辜……可憐的皇長女永穆公主,委曲求全,還為天長節奔波辛勞,心中驀地起了感動:“高將軍,你先去替朕弔唁,勸慰永穆公主,多賜金銀絲帛,朕明日就去弔唁。”
這一刻真情流露,李隆基眼角隱隱有淚,幽幽嘆了一聲:“可憐的永穆公主,是朕給你挑的駙馬挑錯了,日後你的婚姻自己做主好了。”
“張京兆,將桃李蹊沒入官產,轉賜給永穆公主,所有歌伎人等,給永穆公主為奴。去查查桃李蹊是什麼人開的,哼,讓我的皇長女受這奇恥大辱……”李隆基恨得咬牙切齒,一心想為永穆公主出口惡氣。
“臣遵旨。”張九齡躬身退下。
能借桃李蹊事件威懾一下長安的權貴豪門,重新樹立朝風綱紀……張九齡思索著出了紫宸殿,秋天的陽光無遮無擋地瀉下,黃色的琉璃瓦耀眼燦爛,殿宇的重簷襯在深邃的碧空下,更顯雄闊壯美。
中書舍人,京兆尹張九齡躊躇滿志,大步邁向了宮門。
長安皇城,工部院內,工部侍郎李林甫的簽押房中,父子倆門窗緊閉,小聲交談。
想要套幾句話,李巖故意低低嘆道:“王駙馬自甘墮落,當真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李林甫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裡,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根本不接李巖的話。
“父親,待漏院還有半月就完工了,裡面的陳設佈置我都已設計好了,按你的吩咐,還附帶一個廚房,為百官們準備早點茶水,你說我們父子為百官待漏上朝考慮得這麼周到,會不會有人說我們討好百官,市恩?”李巖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李林甫雖然理,一件事站在不同角度,不同立場看問題,就會有不同的結論,萬一御史聽見讚譽我們父子的話,上奏說我們結黨市恩,可是大大的不妙。
“這都是皇恩浩蕩,聖人對百官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