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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鋣瞥了一眼,素和從茶几上抽了張報紙,低頭有些無聊地用那隻菸頭在它上頭塗抹了幾下:“見過。”
“他還沒回去。”鋣道。
“呵,他的事,誰能管。”
“再見到他,跟他說我不想在這裡見到他。”說完轉身朝樓上走去,素和看著面前的報紙,忽然宛爾一笑:
“鋣,這可不是由著你我說了算的。”
話音還沒落,樓上的門砰的聲關上了,也不曉得鋣有沒有聽見他這話。素和倒也無所謂,低頭依舊在報紙上塗塗抹抹,也不知道這樣的專注,到底他是在塗著些什麼東西。
琢磨著我朝他走了過去,還沒靠近沙發邊,他忽然回頭望向我:“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愣神的時候他把那張報紙抖了抖豎了起來,側過身對著上頭撣了撣:“好不好看,老闆娘。”
這才看清楚他拿菸頭在那上面塗抹的東西,是一張人臉,女人的臉。很簡單的幾筆,卻倒也細緻地勾勒出了那張臉溫婉的輪廓和眉目鼻唇的線條,特別是那雙眼睛,細細彎彎的,當中兩顆漆黑的瞳仁一點,這整張臉就活了起來,栩栩如生的感覺。
“好看。”
說著話,忽然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頭一抬一眼瞥見飲水機旁那隻青花瓷,這才明白這熟悉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它跟瓷瓶上那幅仕女圖的臉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報紙上的臉爬滿了文字,而瓶子上的臉纖塵不染的乾淨。但那乾淨只限於左半邊。靠右半張臉幾乎都模糊了,大大小小的裂紋從瓶頸碎裂的地方延伸開來,蜘蛛網似的把它整半張臉吞噬掉一半。可就在白天的時候,這些裂紋的狀況還沒那麼嚴重的……
突然咔的聲響。
在我盯著那幅圖細看的時候,那半張被裂紋吞噬的臉從瓶子上掉了下來。挺大的一塊碎片,於是原本臉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窟窿。透過窟窿卻一眼看出裂口裡似乎還有層什麼東西隔著,所以沒讓瓶子完全穿透,這讓我有點意外。當下三步兩步跑過去湊著那個洞朝裡看了看,確實,雖然瓶子外殼裂了,但裂口裡面破出來的並不是瓶子本身的胎芯,而是一層黑色的窯土。
這真奇怪……我從不知道這瓶子居然是有夾層的,也難怪會那麼重,可是從外表來看,它根本就不具備夾層的厚度,這麼薄薄一層的陶瓷……
一時費解,我伸手在那層土上摸了摸,發覺土竟然是溼潤的。
像是新鮮剛糊上去似的,這讓我再次感到驚訝。收回手,手上潮溼沒褪,我下意識朝手上看了一眼,隨即吃了一驚。
手上的溼氣是層血。
青花瓷 第八章
文—水心沙
“早些時候,有些人相信,新鮮的血肉可以讓死的東西沾染上活氣。”身後忽然響起素和的話音。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見我呆站著,他抓起的我手看了看。然後笑笑:“所以在造一些死的東西的時候,他們會摻進點新鮮的血去中和一下死物的僵硬,而那些血,來自各種動物,”邊說邊用手裡的報紙在我手上抹了一圈,手上的血很快把報紙上那張臉糊成一團,他把它捲了卷扔進瓶裡:“雞了,鴨了,牛了,羊了……有時候還會用到人,在某些比較特別的時候。”
“活祭啊。”我插了一句。
他又笑:“類似,不過不完全。而且通常做這個的人從不把這種行為稱做活祭,他們叫它點睛。”
“點睛……”這倒不難理解:“認為用了新鮮的血液,像我這樣的人都可以畫出徐悲鴻的圖,是不是這個概念?”對於那些老舊而天真的觀念,我向來不以為然。
“不是。”他搖頭。
“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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