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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瘋顛顛地踩著那條血線,就象在跳橡皮筋。
“我還要來拜訪你,”郭德而說,“就算我死了,也要來看你。”
“我等著你,我和子孫們就在這裡等你。我們可以等你三生三世,”爺爺站在大門口,目送郭德而和沙揚尼納漸漸遠去。
剎那間,他的眼睛充滿了空洞和迷惘,彷彿變成了小鎮那道厚重的門。一隻*的蜻蜓在他們的頭頂上不停盤旋,讓爺爺聯想到那根系在大門上的斷指。
“兩個傷風敗俗的傢伙終於走了。他們是從我眼睛裡掉出來的眼屎,”爺爺說。
這時,他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那根斷指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一根帶著淡淡羊羶味的頭髮。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2)
他趕緊帶上幾個僕人去追,想弄清楚郭德而怎麼在他眼皮底下偷走那根斷指的。趕到城門的時候,郭德而和沙揚尼納早已走遠了。
“他們比越獄的犯人走得還快,”守衛告訴我爺爺,“那個男人一直唸唸有詞,好象在唸咒語,也好象在說夢話。那個女人一直傻笑著,神情恍惚地跟在他後面,就象被咒語牽起在走。”
“看見一隻紅蜻蜓沒有?”
“好象是有紅蜻蜓跟著他,一隻很奇怪的紅蜻蜓,”守衛說,“可是我說不出來奇怪在哪裡。”
“你是個誠實的傢伙,”爺爺拍了拍守衛的臉龐,“要是知道哪裡奇怪,我反倒覺得你在騙人了。”
這時候,一陣微風吹過來,挾著一粒沙子吹痛了他的左眼。這粒微不足道的沙子是狡猾的刺客,讓他難受了十幾天。
醫生們接二連三地來了,又接二連三地走了,除了開上一大堆眼藥水,都無計可施。那隻眼睛整天泡在藥水裡,腫得象一隻蚌殼了。
“好呀,那顆沙子快變成珍珠了。我要把它送給你,”爺爺照了照鏡子,若無其事說道。
他抓住唐娜暖和的手,放在紅腫的眼睛上慢慢揉著,彷彿在舉行一個原始的儀式。
可是,他感到越來越難受,那粒沙子似乎變成了生鏽的鐵釘,痛得他昏死過去了幾次。
一股黃色液體從他眼睛裡流出來,佈滿了他的臉龐,粘稠稠的,氣味怪異,看起來就象被斧頭砍得傷痕累累的橡膠樹。
唐娜滿含淚水,用手絹給他擦掉那些液體。我爺爺非常敏感脆弱,連手絹觸控到他的臉龐都疼痛難忍。
於是,唐娜丟掉那幾條溼漉漉的手絹,伸出舌頭輕輕舔著他臉上的液體。爺爺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幾天,唐娜突然覺得不舒服,腹部脹痛難忍。那時,她已有幾個月身孕,肚皮微微突起,飽滿光滑。她趕緊跑到廁所,嘻嘻唰唰拉了一通肚子,渾身上下頓時舒坦起來。
她摸摸蔫癟癟的腹部,彷彿是一個騰空了雜物的旅行揹包。這時候,她才恍然大悟肚子裡的胎兒早已隨著汙穢之物傾瀉一空。後來,僕人們把胎兒撈上來,洗弄得乾乾淨淨的,然後埋掉了。
“那只是一塊肉,還不能算是一條命,”僕人們這樣安慰唐娜。
她非常內疚沮喪,認為是自己謀害了親身骨肉,對不起我們姚家。她神智有些恍惚起來,整天要麼望著天空,要麼昏昏欲睡,好象胎兒一定會在夢境或者天上對她微笑。
有一天,人們發現唐娜和我爺爺的身體粘在一起,費了不少氣力才把他們分開。爺爺的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但是他的口味也變得古里古怪的。他叫僕人找來一大桶漿糊,然後,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品嚐著。
“忘了告訴你們,災荒年我也吃過漿糊,”他對前來問寒問暖的家人們說道,他的氣色好看多了,說起話來還是很費力,就象一幅很有氣勢的標語快要從牆壁上掉下來了,“好了,唐娜留下來陪我,你們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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