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5 頁)
會作詩,不知音律。不善言談,不喜表達。他們一同的時光,時常只有她的聲音,她在談天說地,她在感慨驚歎。他只是傾聽的那個,隨聲附和的那個。
有時候她都會感到疲倦,猶如在啟蒙一塊木頭,永遠都得不到回應。
然而,就在這樣的疲乏中,她漸漸地,說出了一些深藏心底數年都未曾說出過口的話,流露出了一些拼命壓制多次卻從未展現出的情感;她會在他面前毫無顧及的大笑,也會不明所以的大哭;會像一般閨閣女子似的撒嬌,會提起裙襬在山野間瘋了般的狂跑。
而阮鬱會在她大笑的時候,目光如同清暖的泉,將她包圍,會在她哭的時候,用自己的懷抱鎖住她的淚水;會在她撒嬌時,捧住她的臉頰,輕輕撫摸,會在她狂奔時,站在原地,微笑地等候。
成千上萬的路人,不可計數的情愫。
她看過許多,想過許多。
雖然沒有一樣如當下此般,可當下,她覺得很好,很好。
倘若有朝一日她已瘋魔,成了一把大火,熊熊燃燒,烈焰亂舞,禍害人間,他不會是澆滅自己的水,也不會是抬水來澆滅自己的人。他或許是唯一一個,會緩緩張開自己的雙臂,走向火焰,抱住火堆的人,任由大火灼燒自己,縱使已然遍體鱗傷,也要輕柔的擁抱住她,平息她的怒意的男人。
這樣的他,就夠了。
這樣的愛情,就夠了。
那日夕陽正好,西泠靜水流深,波光粼粼。她跳下車,提起裙襬,小心翼翼地跳著腳,避開泥濘,恍若一隻歸燕,向著松柏下已束好馬的阮鬱行去。
她的膚色尤為白淨,在夕陽的投射下,柔和而朦朧。一直向上彎著的唇,此時如一彎細細的紅月,勾著他的心思。
她抬眸,阮鬱正巧伸過手扶住她,一邊扶額,一邊稍有羞澀的說:“我本不善於舞文弄墨,但心裡似憋著一首詩。”
她聞言大笑起來,“阮公子今日是受了什麼委屈,他物不憋,竟把詩憋在肚子裡,哈哈哈……”
他用扇子輕敲她的頭,“你莫取笑我。我只想好了兩句,剩下兩句……”
“你說你說!剩下兩句,我們一起想。”
“嗯……此般甚好。”
“快說吧。”
“先說好,你莫取笑我!”
“哈哈,好說好說,我不取笑。”
“……我不信你。”
“……你只能信我。”
“……我還是不信。”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說說說……”
“快!”
“好。”
於是他輕輕念道。
“何處……結……同……心?西泠……松柏……下。”
“……”
何處結同心?西泠松柏下。
他說出這樣的句子,她瞧見漫天的煙火。
芙蓉簾帳探春深,紅燭暖光照情痕。
歌管樓亭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那一輪春曉秋冬,他與她一同走過。
她一向覺得蘇宅冷寂,沒想到,她此生的溫暖之最,是在這感受到的。
5……
阮鬱又收到了一封家書。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家書便接連不斷。剛開始,他還會書信以回,而漸漸,他也只是讀完,而後燒掉。
她從不曾要求去看家書的內容,正如她從不曾過問他的背景,他的家世。
倘若阮鬱想要告知她,她想,不用她去要求,他便會這麼做。
實則,她覺得自己也沒有資格去過問,去要求。
即便在這場恬靜溫馨的愛情裡,即便知道自己被愛得深切,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