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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衣少女一對朗星似的眼珠盯在自己臉上,看她長得鼻如懸膽,唇若塗丹,春山帶俏,秋水傳情,雲鬢低丫,腰柔如柳,端的嬌豔欲滴,儀態萬千,那會是女鬼的形象?
紅衣少女吃他看得俏臉通紅,又一纖掌,嬌喝道:“你還要討打麼?”
這一嬌叱,可把他叱得神魂歸彀,急起身一揖,吶吶道:“姑娘息怒,晚生甘平群因為衣物失竊,以為姑娘就是那偷東西的女鬼,才致無心放肆。”
紅衣少女臉色微霽,冷冷地瞧他一眼,徐徐道:“你那衣物是什麼樣子?”
甘平群看那少女臉色已舒,自己神魂略定,陪笑道:“一個金線繡鴛鴦的黃布包袱,裡面只包有兩件衣服,幾兩碎銀和一個玉盒。東西雖不貴笪,但因是認親的證物,無論如何得追尋回來。”
“哦,我以為裡面包有你的腦袋呢,你看,在那樹頂上不是?”
那少女伸手一招,一個黃布包袱竟由樹頂向她掌心飛到。
甘平群一介書生,幾時見過這種奇技?
“鬼!鬼會變化,鬼取物……”一陣陣冷氣向他心頭直冒,若非不甘心損失,只怕早就拔足飛奔了?
紅衣少女接過那包袱,立即向他一拋,說一聲:“拿回去罷。”
甘平群失物復得,眼見“女鬼”妖法精奇,怎敢再呆下去?接過包袱往身上一背,連“多謝”兩字都不說,撒腿就跑。
鎮西盧家莊約有三四百戶人家,盧員外名寄凡,不但起富甲一方,而且樂善好施,口碑載道。但他好人難做,年屆古稀,偏又膝下無兒,雖有一個美豔絕色的女兒,也已早年夭折。
這一天正負手庭前,閒看家丁種花栽柳,忽見一少年匆匆來到。那是一位十五六歲少年的書生,卻又長得十分英俊,收得盧員外心不在焉,仍忍不住向來人多看了幾眼。
那少年書生到達這座大莊院前面,瞥見一位白髮蕭蕭而精神瞿鑠,相貌端莊的老者,停步下來,整整衣冠,上前一揖道:“請問老丈,盧家莊員外府上在那裡?”
老員外趕忙回他一揖,愕然道:“老朽就是寄凡,小哥……”
那少年不待話畢,“啊!”地一聲,立即拜倒地上,哭叫一聲:“外祖大人……”
盧寄凡大驚,急將拜伏在地的少年扶起,駭然道:“小哥何人,怎麼胡亂向老朽認起親來?”
那少年垂手恭答道:“小外孫姓甘,名平群,決不至認錯外祖父。”
盧寄凡老眼閃爍著驚異的光輝,接著又輕嘆一聲道:“老朽只有一女,名印生,未曾領媒受聘便已夭折,怎能有你這樣英俊的一個外孫?”
甘平群悲喜交集,忍不住潛然下淚,顫聲道:“平兒之母,閨名正是上印,下生。平兒在外寄養十餘年,今奉養母臨終遺命,特地來盧家莊認母認親,她老人家幾時亡故?”
盧寄凡輕“咦——”一聲,尋思半晌續道:“小哥的養母是誰?”
“她姓金,諱字鴛鴦。”
此話一出,盧寄凡渾身震了一下,急道:“她是不是身材嬌小,面目娟秀,嘴角邊有一粒珠砂紅痣?”
“正是!”
盧寄凡臉色大變,長及胸腹的銀髯無風自動。
半晌,他忽然厲聲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甘平群見這老人的神情,心下微驚,急肅容正色道:“平兒甲辰年九月初七寅時生,算起來僅差一個月就滿十六歲了。”
盧寄凡臉色一寬,旋即縱聲大笑道:“我盧寄凡總算對得起先祖,印生兒也不曾做出辱沒祖先的事,好好……”
這一陣朗笑,可把甘平群弄得一頭霧水,卻見盧寄凡正色道:“這事倒是十分離奇,——老朽之女,居然與令堂同姓同名,她有個貼身侍婢,也和你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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