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第1/3 頁)
“昨夜除了張三郎,到宴者都有跡可循。只有鎮西將軍失蹤了一段時間。”
“失火處有一枚匕首扔在地上。客人中有那般武藝的,寥寥無幾。恰恰鎮西將軍是其中之一。”
帝姬李令歌聽著侍從的詳細彙報,開始相信了夜裡那場鬧劇,有什麼樣的人阻攔了自己。
她大為惱火。
張行簡好說話,卻並非無原則,他必然會回敬她。而沈青梧……沈青梧與張行簡本就是連襟,沈青梧會幫張行簡逃走毫不意外。李令歌要讓沈青梧變成自己的敵人嗎?
她閉上眼,想到傍晚時見過的那個娘子。
年少,淡漠,堅定。年少的女將軍立在屏風外,巍峨如一把寒川下的雪劍,劍未出鞘,鋒利已震懾他人。
沈青梧是大周朝唯一的女將,是帝姬想要培養的己方勢力。李令歌不願因為一個張行簡給自己塑一個敵人,可她也不容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
寒夜中,想得出神的李令歌打了個寒戰,開始後悔自己招惹張行簡,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
可她能怎麼辦呢?
那個人死了。
張行簡是那個人的弟弟。張家最像那個人的,只有張文璧親自教出來的月亮了。
李令歌手撐著額頭,燭火的光落在窗前薄紗上,微微搖晃。
侍女為她披衣,擔憂地喚了聲“殿下”,李令歌睫毛輕輕顫,慢慢說道:
“將沈青梧夜裡點火的證據稍加整理,送給沈家。沈家怎麼管這個女兒,我便不多問了。”
聽聞,沈家與這個二娘子,關係不好。她不會與沈青梧反目,卻也要給沈青梧一些教訓。
沈青梧的事到此為止,李令歌接下來要應對的,則是張行簡的“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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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未開朝,關於安德長帝姬的幾樁彈劾便傳遍了朝野。
幾畝田地的開採不良、侵田驅民,幾家皇商的經營不善、陽奉陰違,還有帝姬與幾位官員不應擺到明面上的關係、帝姬修建園林致使國庫虧空……
這些奏摺擺在皇帝案頭。
皇帝年少,事事過問帝姬,聽了這些彈劾,吵著要殺了御史。帝姬夾在中間,焦頭爛額。
這些彈劾尚能應對,但是朝野中若有若無的聲音更讓李令歌在意——
皇帝應早日大婚,早日登基,將權柄從帝姬和宰相手中奪回。豈有真龍天子一直受人左右、成為傀儡的道理?
無論少帝有沒有被這些話影響,李令歌都私下愈發惱怒。
她知道這些事方方面面有張行簡的痕跡,知道是自己理虧,不該對他起意。但是氣怒羞惱之餘,她又有幾分恍神——
張家的兒郎,有些手段,真的很像……
昔日,張容也用這種手段對付過她。
不同的是,張容對她手下留情;張行簡卻無情無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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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內院,已至黃昏,華燈
初上。
院中寂靜無比,樹葉已枯。僕從們在廊下或說閒話,或回寢舍歇息。主舍的燭火正通明,那是郎君在理事,張家的下人都不會去打擾郎君。
侍女們只敢揹著二孃,悄悄觀望家中那位能看不能碰的郎君——
早冬夜裡,一層霜色浮起,窗開半扇,郎君坐在書桌前。
他披著家常的寬鬆野服,衣微黃,兩帶結之。不提侍女們面紅耳赤的偷看,月升半空,他已在窗下坐了整整一個時辰。
張行簡提筆,在面前的桌上宣紙上,寫了一個“無()”字。
他筆法雋古風流,清雅十分。尾筆飛揚,最後一筆墨汁甩出,像是要飛出宣紙一般。
若是沈青梧在此,便會吃驚地發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