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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極樂賭坊分為外坊內坊,外坊各色人等往來頻繁,人聲鼎沸不在話下,內坊則是清閒恬靜宜居宜遊,唯有主人誠邀的上賓方能入內。
坊內亭臺樓閣皆由能工巧匠精心打造,彙集天南地北各方特色無一雷同。靳清冽幾次往返於水榭迴廊之間,仍舊不可置信這只是內坊客廂中的偏僻一隅。她自幼於西南的崇山峻嶺中長大,蒼山洱海固然有震懾人心的鬼斧神工,可她見得多了也便不覺得有什麼出奇之處,倒是江漢晴川動人心絃的波瀾起伏令她有了別樣的情懷。
也不知是因著什麼,與江陵分開不足半日,靳清冽的心中便騰起一陣又一陣惴惴不安,她如今一門心思只想快些見到江陵,告訴他那令他朝思暮想碎念一路的江鮮山珍已呈上了廳堂正待人們大快朵頤。
昨日一行眾人到達極樂賭坊的時候,已是凌晨時分。江岸一端本自連亙不絕的山脈忽有一處低窪凹陷的縫隙,不知人為亦或天成,滾滾江水便由此處闢出一條蜿蜒曲折的支流,巨船扭轉船頭偏離了原本的主要航向,駛入兩山之間這條細長的水經,兩側山峰之上樹石林立猶如深宅大院森嚴的護門衛士,而山峰投下的大片陰影便是那宅邸前端兩扇不可輕易開啟的大門。誰知巨船穿過水徑繞至群山背脊,天地卻又在一瞬間豁然開闊。
潑墨遠山的胸懷之間,碧波映月清風襲人,一座燈火通明的磅礴宮殿竟似毫無根基飄渺浮於水面之上,遠遠便能聽到嘈雜紛動的人聲樂聲。聶擎風命人將巨舫停靠在宮殿一側寬闊的碼頭,而後自己先行回坊覆命,碼頭埡口之內尚有數艘恢弘巨船整齊排列。
“坊內很大,都是水路。正門人多嘴雜總是烏煙瘴氣,我不喜歡,我們從偏門進去。”聶盼兮翩然一笑,率先躍上了由家僕自遠方撐來的小艇。
江陵訕訕一笑,也在靳清冽的引領下邁步上艇。進入坊內,水路果如聶盼兮所言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小艇順著水流繞過一座座形式各異的殿宇,不時有歡聲笑語從那些高聳的樓臺之中飄然而出。在歷經了九曲十八彎後,小艇最終於一處平緩的陸地停了下來。
所有棘手的問題似是都已得到解決,水榭之內迎面而來的微風和緩清新,靳清冽心內積鬱的困擾憂思似也隨之煙消雲散,難得安然入眠,一夜無夢睡得格外香甜,次日清晨已是一掃疲態精神煥發。
“膏蟹,秋季的膏蟹,多黃多油。”靳清冽回憶起今早起床時江陵的閉目神往蠢蠢欲動,卻又一展愁眉在不自覺間竟笑出了聲響。曾幾何時,少年的音容笑貌總是會不受控制地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朝陽騰空而起,二人沒聊兩句便有坊內家僕送來早點,而聶盼兮直至午時才又乘坐小舟出現在水榭之內。原來小傢伙的父親想要向兒子的救命恩人當面致謝。
“你真的不去?”靳清冽當時已將竹杖遞到江陵手中。
“我不想再乘那小舟。”江陵卻有些任性地搖搖頭,回絕得十分堅決。
“好吧,那你好好歇著,我去去就回。”靳清冽想想也不再執拗,瞧江陵的臉色仍舊不是很好,知道他的身體虛弱理應多加休息,便獨自跟隨聶盼兮上了小舟。
老裴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操著難懂的鄉音,見到靳清冽的瞬間,雙膝“砰”地跪倒在地,已是老淚縱橫:“孩子還沒取好名字,恩人既然對他有再生之恩,也為他賜個名字吧!”
“大叔您是哪裡話,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靳清冽不好意思地扶起老裴,突然似有熟稔地聲音衝進腦海,於是不暇思索脫口道,“雲兒,就叫雲兒吧。”
別了老裴,靳清冽與聶盼兮復又回到小艇之上。秋高氣爽,微風拂起水面的漣漪。聶盼兮立在舟頭髮絲輕揚:“清清,極樂賭坊之內,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和瞎子哥哥都是貴客,你們想去哪裡或想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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