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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他的文集中,共五篇煌煌大文,替清廷出謀劃策,十足下了一番功夫,高陽先生評價,“既非一味頌聖,虛與委蛇,更未故違功令,意在被擯。如說並無用世之志,或者對滿清仍持反感,實在用不著這樣大賣氣力”。 儘管這樣,他還是僅中副車。就像一個清高的女人,咬咬牙狠狠心把自己給賣了,卻只賣了個白菜價,再回頭也來不及了,價碼一經定下,就要攜帶終身的,哭天搶地捶胸頓足也沒用。 他很後悔,非常非常後悔,第二年出了一本文集,叫《壯悔堂文集》,沒過兩年,他去世了,高陽先生認為,他是抑鬱而終。到底是不是,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是,假如他皇榜高中,一帆風順,他還會這麼後悔嗎? 看來,後悔不後悔,由失敗與否決定,和失節與否無關,更與李香君無關,他不會像她那樣,把辜負對方看成天大的事情。 李香君下落不明,有人說她做了尼姑,有人說傍玉京道人卞玉京為生,總之語焉不詳,無論哪種結果,想來都不過是活著罷了。在為生計苦苦掙扎的日子裡,在某個早早醒來的清晨,她會不會記起秦淮河畔的舊時光,那個清堅決絕不肯苟且的自己,如果能記起,她應該微笑,因那姿態已足夠優美,至於堅守的是什麼,已不是那麼重要。
智慧美女陳圓圓
如今,我已無從考證,陳圓圓什麼時候開始了長齋茹素的生涯。 我只知道,那時節,她花明雪豔,技壓群芳,掙得五陵少年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的繁榮局面。換一個沉不住氣的女子,不知道輕狂成什麼樣,她卻能於夜闌更深之際,從那喧譁與騷動中斂退,回到自己幽僻的住所,對著香菸嫋嫋的神龕,緩緩地行禮如儀。 一個人的虔誠,往往因為有恐懼,由此判斷,陳圓圓是個有智慧的人,她早早地從眾人的目光中讀出了自己的美,亦早早地明白,就自己的身份與處境而言,做美女,是一件機遇與風險並存的事。機遇的得與失,最多影響幸福指數,風險的有與無,卻性命攸關,所以陳圓圓在規避風險上花的工夫,大大多於爭取機會。 崇禎十五年,聖上對才貌雙全的田貴妃恩眷正濃,田父宏遇卻目光長遠,知道要想佔領不敗之地,須得不斷推陳出新,把兩個女兒送進宮中還不夠,他又借去普陀進香的機會徵集佳麗,好呈給崇禎,再加一層保險。 這訊息如秋風掠過江南岸,美人們紛紛花顏失色,陳圓圓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得趕緊把自己處理掉,也不講究營銷手段了,見到可能的買主,就開出了跳樓價。 冒闢疆是這些可能的買主中的一個,雖然,看這廝的文字,好像陳圓圓對他情有獨鍾,執意託付終身,但我猜測,未必沒有其他的候選人,只不過人家可能不是文化人,又沒有找槍手寫情史的愛好罷了。 形勢那麼緊急,陳圓圓怎會把寶全押在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身上?後來她被田家搶走,亦有人糾集上千人眾把她搶回來,我想這個如此賣力的人,和陳圓圓的關係,不見得只是歌迷會會長跟偶像。 她不是沒有防範,卻都是弱女子的手段,情急之下,還常走眼,冒闢疆這鳥人我就不說了,她的那個歌迷會里,好像也都是有勇無謀的烏合之眾,結果她被拉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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