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番外四(6)(第1/3 頁)
“他呢,長相雖然不出眾,但是男人麼,就是圖他一個老實本分。家裡幾分薄田,嬸子莫看他歲數大,歲數大能疼人!說起來也就二十歲,之前從沒有過女人,娶回去可不是當眼睛珠子似的疼!”
媒婆滔滔不絕,石頭都要被她吹成什麼稀世珍寶。她擠了擠眼睛,擼起袖子,兩根指頭對捻,意味聲長道:“嬸子,這聘禮,自然也是誠意十足……”
馮母同媒婆坐在屋裡,馮父則坐在門口的板凳上,自被馬蜂蟄後,他同兒子的臉上都殘留下了大片紅斑疤痕。好歹撿回了命,只是脾氣因此越發暴躁。今日卻一反常態,眯著眼,豎著兩隻耳朵聽屋裡的動靜。
而這樁婚事指向的少女——十六歲的馮玉貞,鵝蛋臉上敷著細膩的妝粉,眉目清麗柔美,唇珠點了一抹硃紅胭脂。
她兩腿併攏,素手擱在膝頭,坐在床上。忍受著旁人打量掛在鉤上牛羊肉一般的視線,杏眼垂落在地,好像看不見媒人與爹孃之間的眉眼官司。
喊媒婆上門說親的男人其實已經二十五歲。他是隔壁鄉里一個有名的破落戶,同老實本分四個字壓根不沾邊,從前還患有賭錢的毛病,殷實的家底都被敗了一大半。至今全靠他老母含辛茹苦持家,鄰里都熟知他的秉性,故而沒人把閨女往火坑裡推,可馮家卻斷然不同。
馮家的幾朵金花婚事都相看得早,這是在黔山村裡出名的。大的兩個都是豆蔻之年便經由馮父授意而陸續叫媒人上門。
許親一不看品行,二不看家門,單看聘禮給得豐厚不豐厚,等到女兒一及笄,就迫不及待地嫁出去。一手收錢一手走人,除了新娘子本人的意願,幾方人無不言笑晏晏。
而馮家姑娘之所以能留到十六歲,還有賴於先前腿腳留下舊疾,雖對日常行走無礙,可若是碰上農忙,免不得要顯出疲態,踏實勤懇一些的人家都在意這個,因而都遲疑不決。
偶有一兩個不介意的,也是各有各的缺漏。馮家爹孃挑挑揀揀,嫌這個家貧,那個小氣,沒一個可供他們盡情榨出油水的。
直到花婆子捎來隔壁鄉一家孫姓人戶的信兒,總算勉強滿意。主要也是考慮到馮玉貞年歲到了,也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不敢太眼高手低。
心裡的算盤打得很響,馮母還是秉持著待價而沽的原則,強板起臉斥責道:“花婆子,我又不是賣閨女,女婿品性如何,對我女兒真心相待最重要。”
花婆子諂媚一笑,嘴上找補:“天下父母哪兒有不為孩子著想的?妹子要是動意,我過兩天叫孫家小子過來,娘先與他相看一面也妥當。”
兩方就此約定下來。花婆子抬腳走出門,馮母扭過身,再掩蓋不住臉上的盈盈笑意。馮父也從板凳上哼著曲兒站起身,顯然,媒婆方才比的那個數兒深得其心。
明眼人都清楚,過幾天只是走個過場,這門婚事定然是板上釘釘了。
只有馮玉貞臉上自始至終沒有半點喜意。少女體態纖瘦,削肩細腰,默然站在屋前,像是一尾擠在
牆縫生長的蘆草。
她沉默的抵抗並未起到任何作用,馮父走進屋,眉開眼笑的臉驀地耷拉下來,抬腳踹她:“給誰擺臉呢?呸,養不熟的白眼狼,趕緊給老子做飯去!()”
馮玉貞被他這一腳踹到小腿上,忍疼摸到灶臺。她麻木地生火燒水、煮飯切菜。外頭吹吹打打的鑼鼓聲鑽入耳畔,馮母往外探頭,模模糊糊地嘀咕:≈ap;ldo;這都繞著村子演了節+完整章節』()”
馮父嘖了一聲,或許正是大字不識才給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氣,他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幾個窮酸秀才,就算考了個什麼第一,念不出來也是白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玉貞心裡亂了兩拍,手下的刀快了半分,森亮的刃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