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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口對上王嬋月治病救人的白大褂?
假如當年我能阻止你和傅儀恆在一起,我甚至能阻止你們毛細血管一般暗地裡相互聯絡的蔓延的情感,我是否能阻止你所有的傷心痛苦和肉體上永恆的殘缺?
想著想著自然哭了起來,姜希婕只有安慰的份兒。她後悔自己之前烏鴉嘴,在心裡抽了自己一百零八個大嘴巴子。是夜三人留下守夜,天明時分,王霽月累了睡去了,傅儀恆如同雕塑一般面無表情守著病人,姜希婕見門口出現了個熟悉身影,忙起身過去。
“怎麼樣?”姜希澤顯然是不知道從何處總算完了事趕過來,渾身煙味夾雜著變得不知道什麼古怪氣味,鬍子兩天沒刮,“還算穩定吧。醫生也是她的搭檔,過來看了幾次,說還算好的。就是以後恢復困難。”姜希澤聽完嘆了一口氣,“說和你一樣。結果什麼都一樣啊。”姜希婕打他一下,“我說,浩蓬都要氣死了。是那頭乾的嗎?”“不知道。也許吧。我去打聽也不會有什麼用。他怎麼了?”姜希婕把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描述了一下,姜希澤苦笑一聲,“那也沒用。他自己也清楚的,警察當然查不出來。查得出來也不敢告訴他。這冷槍捱了也就捱了,”他看一眼裡面的傅儀恆,“要有什麼,都是這位姑姑自己去報復。她自己清楚。”
傅儀恆耳力很好,當然聽的見他們在說什麼,她的大腦也可以分析得來,甚至還能在心裡對姜希澤說的話做出回應:沒錯,我清楚。我自會有一番打算。
只是面上她依舊一副漠然樣子,定定的注視著王嬋月蒼白的臉。像是她臉上有一條回憶之河,而她正漫溯其上。
想起自己還在上海的時候,王嬋月來見她時穿的衣服,在那家華界的飯店裡吃的飯,說的話,她可憐那些苦力的樣子,她說的那個故事。想起兩個人在北平的時候,她給自己帶來的梨膏糖,她們一起看的書,她因為解剖課而噁心的成天想吐,反倒叫隔壁鄰居疑心她是害喜。想起月夜她像怯生生的小貓一樣觀察自己的臉時打在臉上溫柔的氣息。想起送她上火車時,她明明生著氣憋著眼淚走了一路,火車發動時,本來已經離開的自己忍不住回頭,也看見她掛著眼淚看著自己。想起在重慶重逢時她的樣子,被爆炸衝擊波掀倒的背影。
曾經以為看到那背影已是今生最痛,再不能讓她接近失去的邊緣了。可是如今。
她在重慶對自己是百依百順的。可能因為自己順著她的時候多,明面兒上顯得自己倒像是弱勢的一方,其實很多事情她總是先來詢問自己的意見,而後作出決定—正順著自己想要她去的那個方向,然後再問自己,自然沒有不順的時候。日久天長,她當然能夠察覺得到這是一場幾乎完全由自己主導的關係,從一切肇始—是自己主動式聯絡的她,否則她怎麼可能一路被自己誘拐到這個地步—到分分合合,都是遵循自己的意志,她傅儀恆覺得王嬋月離開此地較為安全,符合應該做的,那就離開;覺得對胸中愛意無法忍耐,罔顧一切,那就相愛。
有一天自己問她,你把我當作什麼啊,言聽計從的。你對你姐姐也沒有這樣乖呀。當時是個黃昏,月色好,坐在庭院裡能看見,家裡人基本都沒回來,兩個人坐在那裡喝酒。她搖晃著手裡的酒杯,看了看酒杯裡的酒,又抬起頭來看自己,笑了一下。
她年歲漸長,人愈發成熟,即便在自己面前偶爾還有那麼幾分小女兒情態,整個人卻是徹徹底底的成為了一個風姿綽約的成熟女性,有自己安身立命乃至於報效國家的職業,有自己為人處世的立場和價值觀,有自己所愛之人和幸福與傷痛共存的回憶,有自己如醇酒一般的美麗。因為獨一無二的美麗,所以笑起來分外動人。
自己也想過,到底為什麼這樣愛她呢?難道是因為自己得到了她嗎還是因為她的美麗抑或是好像當年自己一樣的某些特質?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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