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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進到天通庵車站之時,正遇上守衛車站的駐軍崩潰,第一旅到達的正當其時,衝上陣去打了了攻擊日軍一個措手不及。
吳孝良得到關於這次天通庵遭遇戰的報告後一陣後怕,如果天通庵車站失守,而五十七師在北站、東站的防線還沒有準備好,那麼日軍將沿著淞滬鐵路一線乘勝直搗真如,指揮部將岌岌可危。
慶幸間,六十四師師長錢倫體僅帶著幾名警衛來見吳孝良,一見面便老淚縱橫。
“總算把吳委員您盼來了,再多耽擱一日六十四師上下可能就屍骨無存了。”
很顯然,儘管在前線激烈的交戰,錢倫體仍舊獲知了吳孝良被國民黨執委推選為軍事委員會九名委員排名最末位的委員。他詳述數日來六十四師與日軍激戰之慘烈,士兵軍官死傷不計其數,其間更是數度哽咽。
吳孝良見到鐵打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不禁為之動容,連忙扶錢倫體坐下,肅容道:“錢師長為國抗擊日寇,悍不畏死,孝良感佩直至。”隨即話鋒一轉道:“如今咱們兩家聯手誓要將日寇趕下海去。”
指揮此次上海突襲戰的日軍指揮官乃是駐上海艦隊司令官監澤幸一,二十八日夜他令麾下2000餘名海軍陸戰隊士兵沿北四川路突襲支那守軍。怎奈在天通庵車站遭遇到支那軍隊的激烈抵抗,數日間竟沒前進分毫,好在此前便已從朝鮮南下的第二十四旅團和第九師團及時抵達上海。
二十四旅團不愧是陸軍的精銳部隊,僅僅幾次衝擊便將國守軍的防線撕開了數個口子,只要一鼓作氣將其擊潰,便可大舉追殲支那潰兵,上海唾手可得,到時候皇國陸軍劍指支那首都,這個虛弱的龐然大物將在他們面前轟然倒塌。但好運氣也僅止於此,該死的支那人竟然不知在哪裡來了援軍,戰鬥力極為生猛,幾次拉鋸戰後,二十四旅團竟硬生生被打退了。
司令官監澤幸一不甘心被支那人困在這個小小的車站前無法前進一步,強令海軍陸戰隊與二十四旅團攻擊支那守軍。同時,不再估計上海市區內的平民建築,令海軍艦隊大炮開火,轟擊支那軍陣地。
驟然間,整個上海華界陷入一片火海之,隨之成為一片廢墟。偵察機於察北區上空飛過,看到的是有殘垣斷壁和未及燃盡的熊熊大火,不見半個支那守軍的影子。監澤幸一緊蹙了數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驕傲的自語道:“支那人不自量力,只有皇國海軍的大炮才能讓他們清醒幾分。”他判斷支那守軍已經在艦隊大炮炮擊華界的時候潰散瓦解,再難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可當第二十四旅團興奮的在瓦礫廢墟上衝鋒的時候,數不清的支那士兵便似從地下鑽出一樣,以其強大的火力愣是將他們再次逼得寸步難行。
監澤幸一這位海軍少將大感失策,不過讓他難堪的還在後頭,日本向來重海軍輕陸軍,所以海陸兩軍歷來矛盾極深。以二十四旅團和第九師團為首的陸軍首先便對他這位海軍出身的作戰司令官表達了極度的不滿,併發電國內要求更換戰術素養更高的陸軍將軍。
很快,駐泊在吳淞港的日軍能登呂號水上飛機母艦,放出三架載滿炸彈的水上飛機,轟鳴著飛往閘北區上空,對重點目標數番轟炸。
真如前線指揮部,吳孝良對日軍艦炮與水上飛機的攻擊束手無策,他曾與吳淞要塞司令溝透過,希望要塞能以大炮轟擊駐泊在吳淞港的日軍艦隊,但遭到了拒絕。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華界在日軍炮火的蹂躪下一點一點的全部變為廢墟。
有剛從外面回來的作戰參謀,戴著一副黑色圓框眼鏡,小聲嘀咕著,但沒能逃過吳孝良的耳朵。
“剛剛聽說,寶山路的商務印書館被炸燬了,十數萬冊善本古籍全部毀於一旦,唉……”
言語極為惋惜,想必是投筆從戎,報效國家的讀書人,吳孝良心下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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