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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經的部下已經投靠了吳孝良並且幫著對方來圍困即墨。眾叛親離即在眼前,絕望在一瞬間填滿了他無所適從的內心。想起十多年前,那吳孝良不過是金川街的一介小人物,以自己的實力隨便動動手指就能像碾死只臭蟲一般除掉他。可那時相差懸殊的吳孝良竟然將自己打的一敗塗地,最終還是他的一時心軟自己才逃得一命。
如今,仍舊是實力相差懸殊,張宗昌心裡終究是存了忌憚,表面上對吳孝良的一切政令都舉雙手擁護,但實際上在私底下卻搞了無數的小動作,拆臺,挖牆腳。怎奈最終還是被他打的慘敗,此番一敗恐怕今生便再無翻身之力。不由得一陣長嘆:
“既生瑜,何生亮?”
當然,張宗昌不是周瑜,吳孝良也不是諸葛亮。所以,張宗昌在發出以上感慨之後化妝逃往威海,準備在那裡登船逃往奉天,去投靠小六子張學良,畢竟當初兩人在入關作戰合作的也還算愉快,雖然與北伐軍激戰時產生了一點點摩擦,但他相信張學良此人念舊,終歸還是會收留他的。
張學良是否能收留張宗昌那是後話,吳孝良徹底擊敗膠東張氏之後,嚴令學生軍止步即墨,不準靠近青島半步。民國時的青島並不直轄于山東省政府,而是相當於後世的直轄市而被日軍單獨佔領。吳孝良此舉也是為了避免日軍藉機挑釁製造爭端,給濟南談判雪上加霜。
吳孝良於十一月二十五日啟程前往濟南,期間傳來韓復榘圍困張宗昌殘部於泗水的訊息,他在膠濟鐵路上拍電報命令保安旅南下臨朐取沂水、諸城,徹底消滅張宗昌盤踞於魯南的殘餘勢力。
二十七日,吳孝良的專列抵達濟南。他駐足林祥門外,但見城牆斑駁,門樓殘破,彷彿硝煙並未散盡,他似乎看見,當日國民革命軍不屈不撓於城上,以微不足道的力量抵抗日寇的無恥侵犯,以血肉之軀抵擋著日軍重炮。倏忽間,不覺熱淚盈眶。
蔣某人的國民政府一直標榜驅逐外侮,但在面臨日軍厚顏無恥的威脅時,仍舊不自覺的選擇了攘外先安內的政策。他懼怕日本人干涉國民革命軍進軍北京,怕在徹底消滅北洋政府的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選擇了妥協退讓,也選擇了將恥辱釘在自己的日記本之上,釘在靈魂深處。
吳孝良深知想在當前國弱民疲的條件下,為慘死的6123名濟南軍民復仇是多麼的不現實,此番談判必然是一場極為不對稱的談判。他前世歷史上關於濟南日軍去留問題的談判,國民政府可謂是受盡屈辱。國民政府提出不需要日軍賠償損失,僅僅需要他們道歉即可。就是如此簡單的條件,仍然遭到了日本的無理拒絕。僅以濟南不幸之事成為過去,以期兩國交好之辭敷衍搪塞國民。這是何等的屈辱?弱國無外交,此言果真不虛!
林祥門外關廂大街上空無一人,吳孝良命人買來酒水、熟肉、香燭於廢墟處焚香祭拜當日戰死者英靈,期間有日軍前來干涉,省府衛隊與之劍拔弩張。
吳孝良此番來濟南路途並不太平,因此帶了幾近一團人馬,而緊隨其左右的除了原奉軍憲兵隊的底子以外,多是由學生軍選拔而來的優秀士兵,因此戰鬥力在山東保安部隊首屈一指,同時也都是驕兵悍將,本就對日本人極度仇視,見對方來挑釁,壓抑了許久的滿腔怒火終於不可遏止的噴薄爆發。
日雙方均子彈上膛,群情激動,局面已經在擦槍走火的邊緣徘徊。如果,槍聲一響,也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日在山東剩下的恐怕只有打這一條路。
這種情況是吳孝良無論如何都不能也不願見到的,他立即喝令軍官約束部下,力圖做到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畢竟此番前來不是挑釁打仗,如果日因為這種小事擦槍走火,山東的大好局面怕是會被打成一鍋爛粥。
很顯然,日本方面也不願意在此時與國人產生衝突,所以也是極力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