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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水用光了,我就問野人說,什麼時候帶我回一趟野人谷。
他轉頭來看我,正理床鋪的手停下來,我說其實我也不是不瞭解你,野人谷裡如果沒有時間通道,我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穿越兩次,你讓我回去拿點東西吧,或者我帶你一起回去,你就不怕我不回來了。
野人維持同一個姿勢維持了很久,我真的不是不瞭解他,不然我也不會一路裝懵懂,他為什麼非要把我帶離野人谷,對於一無所有的他,那裡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他突然之間避之唯恐不及。
我也是想了很久,假設了很久,覺得徐夷救人沒希望了,拿東西是假的,野人每天惶惶度日、吃什麼都不吸收,我的確是想捎帶人口,把他捎帶回家,我就不相信科學那麼昌明,好好一個人,還能治不好他厭食?
但野人手上握著被角,側轉身看了我很久之後,搖頭,回身繼續理被子。
“為什麼啊?!”我跳起來,“又不是不回來,拿點東西再回來啊!”
他繼續理他的床,不再理我。
我瞭解他,體諒他,甚至知道他骨子裡大男人主義,只能他把我擋在身後保護我,不能我為他東跑西竄操勞一點點,所以我把理由都編好了,每一種情況都考慮過了,機關在我床上、或者機關在野人谷裡,穿不回來的話,我到大使館報案說野人是失蹤人口,或者讓他用輕功飛進飛機場、直接登機、回家見岳父岳母。
其實我總覺得,穿越是件簡單事,或者找準哪個坑,往裡面一跳,就是了。
但野人不敢嘗試,或者他根本不願嘗試。
所以那一晚他一直重複的動作,就是搖頭搖頭、再搖頭。
搖頭的時候,眼睛看著地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差點揪著他的耳朵恐嚇他,到第三天,他以冷戰的狀態吃了整整一天的東西,晚上吐得一塌糊塗,我喂他喝水,他抬起頭,眼睛紅通通的,一整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我至那時才恍然明白到一件事,天底下相生相剋的道理是普遍使用的,一物降一物,我以前總覺得自己自私又自利,更是薄情寡義得通透且明確(對男人),但野人是個天才,他無為就可以制我,他不想要的東西我一樣也不能強加給他,但他想要我做的事,我一件也逃不了——所以我栽在他手裡,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總之他當場吐得掉眼淚,我就徹底讓“野人谷”三個字成為一時間的禁語,不敢問為什麼,更不敢在事後多提一個字,他失眠一整晚,我就失眠看他一整晚,思索他的心理問題,第二天思索出一個“絕不條例”,還遇上大嬸發喪那碼子洩氣事。
就算自己誇自己有點厚顏無恥,但我不得不說,我對野人的用心,算是我活了二十四年、這輩子絕無僅有的一次超常發揮,他應該同樣瞭解我,但是他仍是選擇切斷我所有後路。
所以才會有這樣一日,我捲入別人的紛爭,而他不知所蹤,誰對誰錯很難釐清,因為一開始我就在想,非要選的話,或許我根本做不到為他放棄一切,父母人生,這些對我全都極為重要,才會想要自私一點,希望野人可以來屈就於我。
以前他問我,可以回家的話,選家還是選他,那時他真的很虛偽,想聽承諾的話,一開始就不應該用疑問句。
此刻他不在我身邊,而我第一次,有了真正能夠自己做出抉擇的機會,外星人村長就在我五步之內,蟲洞是哪一個蟲洞,如果速度夠快就可以令蟲洞開啟或擴張,那我的兩次穿越,是不是還可以有第三次?
但這些問題我來不及問出口,因為這個村子裡的人闖入佛堂,不是想反抗,就是想暴亂。
武僧一般的修行者,帶刀帶棍,由一箇中年和尚領著,一上來,就殺了同樣身為人的老和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