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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文書,宮裡的補貼,也給顧家送一份,只不要打著宮裡名義。她的供述已經給了你們,日後查案,不必傳訊,有什麼要知道的,直接來問朕。何況她因受了冤屈入宮尋人,朕覺得這和敲登聞鼓可以視作一例,你們覺得呢?”
冒籍入宮和敲登聞鼓視作一例,那皇宮也就和人來人往的菜市口沒什麼兩樣了。皇帝偏心偏得如此明目張膽,幾位大臣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照陛下這麼樣的情形,日後中宮說不定就要添一位女後了。”許鳳出了清和殿,在甬道里嘆息一聲,“朝廷的紛爭只怕不斷了。”
“何至如此?”鄭鸞將顧沅的供狀遞到她手裡, “這供狀條理分明,綿裡藏針,和今年女科狀元的策論比起來也不差什麼,更難得的是她這樣的境遇,用詞還能不偏不怨,饒有分寸,陛下喜歡這樣的人,眼光也不算差。說不定,”她微微一笑,“咱們陛下運氣好,碰到了一位聖文皇后呢?”
☆、第30章
皇帝不知道自己無心插柳地替顧沅拉攏了一位靠山,正坐在暖閣裡皺著眉琢磨:“御前還有什麼差使是女官承當的?”
崔成秀和魏逢春對視一眼;這一次終於是齊齊咧了嘴:“司設、典設、司衣、司飾、茶水、奉藥;這幾樣小爺才已經剛剛問了個遍;剩下的都是下三等的粗使活計;顧小娘子乾乾淨淨的一個人;派那樣的活計,奴婢們實在張不開嘴呀!”
按理御前的差使不止這些,司贊掌朝見、司寶掌璽印,都是輕巧體面的活計,但皇帝擔心朝臣中有人認出顧沅對她不利;並不選這些與外朝有接觸的差使,結果自身邊挑了一圈;發現剩下的沒有一個差使不是服侍人的。
難道還要格外再設一個?可這樣未免太過引人矚目。皇帝在御案後舉棋不定地躊躇,崔成秀和魏逢春侍立兩旁,心裡頭都有些發急——明擺著的,顧小娘子是皇帝心上的人,除了封妃晉位,還有什麼差使比司寢更合適的?偏偏這位小爺臉皮薄,死也不肯開這個口!
做奴婢的,理應為主分憂,崔成秀眼睛轉了轉,試探著開口:“奴婢前兒聽人抱怨,說是司設局輪值的人不夠,想要挑幾個上來——”
“那就讓內務府到宮外去招。”皇帝臉上帶出些不自然的紅暈,她不是沒想過,可讓顧沅替她更衣解帶疊被鋪床,先不說顧沅肯不肯答應,她自己就頭一個沒法答應。
魏逢春這一次難得地不給崔成秀拆臺,藉著他的話柄繼續試探:“重陽節氣的時候,管茶水的允娘請假回了一趟家裡,回來說老孃中了風在床上無人照料,想求個恩典早些出宮歸家。因為不好破例,奴婢給回絕了。要不,就讓顧小娘子頂替一陣?這活計上手快,閒時還能走動走動,比旁的強些。”
顧名思義,茶水這差使只管清和殿裡侍奉茶點湯水,御茶點房將各色茶點湯水用挑盒送到清和殿的小茶房,經侍茶太監當場驗過,由管茶水的宮女送到御前。按照規矩,皇帝召見朝臣奏對,宮女迴避,改由太監奉茶,倒是不會與外朝有什麼接觸。皇帝又仔細推敲了一會兒,蹙著眉不怎麼甘心地點了點頭:“就這個吧。”
端茶倒水這樣的活計,總比其他幾樣稍好些,至少相見場合不算尷尬,皇帝如是想,卻不曾注意到崔成秀和魏逢春兩個對視一眼,彼此瞬間便有了默契:日後小爺臨睡前的那一盞安神湯,就都留給顧小娘子侍奉了!
兩個總管心有靈犀,下手也極利落,當日下午,顧沅自沉眠裡醒來,行李已經搬進了清和殿當值宮女的下處,成了允孃的半個弟子,允娘歸心似箭,不管顧沅答應與否,閒下來必定對顧沅傾囊而授,顧沅無奈之下,也只得聽任允娘傳授——眼看著皇帝不肯對自己明正典刑,又不肯放自己走,日子還有的耗,總不能在這清和殿裡白待著吃米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