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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家裡尊長與這寺廟頗有淵源,這一次倒是不曾親來。”
“滿京這麼多寺廟,香火旺盛的豈止一家?還不許人去別處進香麼?”李清見顧沅雖然頭也不抬地抄書,頁角卻已經濺上一滴墨跡,瞪了許汐一眼,尋了個藉口,將她拉到院外道,“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阿沅?”許汐扁了扁嘴,“她不提,可我還看不出來麼?她一本本抄的時文集子,是鸞儀科的,還是承爵考的?抄完了還要自己加評點畫圈兒,一本花的功夫頂得上之前三五本,她這樣費心,誰知道是不是那小娘子說了些什麼挾恩圖報的話出來?如今大考在即,便是要報恩,也不能把自己的前程賠上,我有心替她去討個公道,誰知那些個報國寺裡的和尚,一個個滑得泥鰍一樣,怎麼都不開口!”
“阿沅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李清道,“我也問過她,聽語氣不似是受了什麼脅迫,倒像是要了心願似地。她功底厚,不必如咱們這樣臨陣磨槍,左右不妨事,且由她去罷。”
兩人正在商議,卻聽遠遠山門方向一陣嘈雜,不多時慧靜並主持一臉惶惶然引著幾個膀大腰圓的皂衣衙役過來,顫著手朝兩人一指,道:“這二位施主是與顧施主同住之人。”
二人聽她聲音顫巍巍的不同以往,正摸不著頭腦,那邊班頭已經取了牌票火籤出來,向著二人笑道:“小可李辰,刑部當差,我們奉命拿顧沅一人,兩位小娘子若是無事,也隨著走一遭?”
他話說得客氣,身後人腰刀卻已經半截出竅,李清與許汐對看一眼,便都應承。那些衙役都是辦老了案的,這邊言語穩住二人,那邊已進了院。不過一刻功夫,只聽裡面傢什響動了幾聲,一個衙役引著顧沅,另外兩個提著書箱等物一處出來,將一張紙遞與李辰道:“這小娘子倒甚是老實,也沒甚行李,只這幾樣東西,我等寫了清單,到時一併交上去便是。”
許汐不忿,正要開口,見顧沅朝她使了個眼色,便也閉了嘴,只待到衙門與顧汐討個公道,不意那刑部衙門卻甚是省事,只派個書吏記了兩人口供便把兩人客客氣氣請了出去。兩人只道顧沅脫身也一樣容易,在角門徘徊許久,眼見已是夜半三更,顧沅人影也不見,正憂心如焚,角門裡出來一位下值的女官,四十左右年紀,綠袍角帶,出門走了幾步,又回頭舉著燈籠看了李清兩人幾眼,忽地揚聲道:“你們兩個,如何在這裡?”
李清聽著聲音有些耳熟,細細端詳那女子一會兒,忽然喜上眉梢,搶上前行禮道:“程先生在這裡,阿沅有救了!”
“今科顧沅也來了?”程素訝然道,“出了什麼事?”
聽李許二人將經過講述了一遍,程素雙眉也擰到了一處:“我倒是聽說那班水匪指認有位女科士子窩藏賊贓,已被傳至此處,想不到竟是顧沅。想來她定不會做這樣的事,但你們提到的那兩位小娘子行跡卻甚是蹊蹺。如今世風不好,多有人偽裝貴介設仙人跳的,倘若是如此,只怕她脫不了干係。我且在裡面細細打聽著,你們兩個回去溫書,莫誤了前程。”她見兩人不應,又板起臉道,“顧沅在這裡有我照應著,衣食都不用你們操心。她若清白,不多時脫身出來,依舊一樣應試。你們兩個本就不如她,還這樣諸多分心,倘若落第,豈不是讓顧沅負疚一世?”
她擺出師長架子來,兩人無法,只得告辭。程素待兩人走遠,略一沉吟,回身進了角門,沿甬道至簽押房,取了那份抄檢清單仔細看過,揣在懷裡去花廳請見刑部侍郎許志玄。
“那個小娘子我方才已經見了,不似是作奸犯科的人物。”許志玄聽程素稟了來意,甚是不以為然,捻著幾根鬍鬚道,“最多不過是年少無知誤交匪類,讓她在獄裡待上一日權作教訓,明日訓誡幾句讓她回去也就罷了,如何就要革了她的功名?這豈不是太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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