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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
聽到門外那個小心翼翼地聲音。李義府很有些不快,但隨即還是輕喝了一聲:“進來!”
很快,大門便被人輕輕推開,一個人如同貓兒一般似的竄進了房,緊接著又立刻掩上了房門,赫然是李義府的女婿柳元貞。他先是畢恭畢敬彎腰行禮,坐下之後還是不自然地往四周望了望,這才低聲道:“岳父。我已經遵照您的吩咐找到了……”
“我知道了!”李義府一口截斷了他的話,冷不防又想到了今天李賢的春風得意,禁不住一陣胸悶。見柳元貞在那裡打量他的臉色,他便不耐煩地回瞪了過去。
“弘農縣的事情,你去查清楚了沒有!”
在李義府地怒視下,柳元貞不禁感到心跳加速手足出汗。囁嚅了好一陣這才憋出了一句:“岳父,弘農令韓全如今已經離任,那邊新任的是……是弘農楊家的人,所以我不好大張旗鼓,怕驚動了陛下。”
他還想再分辯兩句,忽然感覺到對面的目光變得無比兇狠,到了嘴邊的話立刻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連忙改口賠笑道:“岳父放心,我柳家在弘農還有些勢力,即使明面上不方便。暗地裡一定查個清楚!不過岳父大人,那韓全著實可惡。萬萬不能放過他!”
“我當然不會放過他!”
李義府砰地一聲重重拍上了桌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略顯猙獰:“小小一個洛陽令。居然敢和我玩這種花樣,簡直是膽大包天!他以為有陛下在,我就奈何不了他麼?政令出自中書,陛下又不會時時刻刻記著這麼一個小人物,我要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相比常人都只看到李義府笑眯眯地一面,柳元貞以往卻曾經多次看到李義府發怒,所以此時早已將韓全歸到了死人的行列。但是,他自己心裡更惦記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早先家裡進過的那個飛賊在弘農監牢中忽然暴斃,這實在是太啟人疑竇了。
思前想後老半天。他終究還是決定和李義府交個底:“岳父,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李義府最看不得別人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當下不耐煩地喝道:“你今天怎麼一直吞吞吐吐的,我是你岳父,有什麼話你就痛痛快快說,這裡有不是外頭!”
話雖如此,但是想到自己用李義府的名義賣官索賄,從中收受了巨大的好處,柳元貞還是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好容易鎮定了心神,他這才賠笑道:“岳父,我是想到上次您丟失公文的事,覺著這其中蹊蹺。您想啊,您是堂堂宰相,什麼樣地小賊竟敢冒犯虎威?再說了,千辛萬苦潛入了進來,怎麼不偷那些金銀珠寶,反而看上了機密公文?”
柳元貞能夠想到的事,李義府當然不會想不到。直到如今,他都在為了那件事而耿耿於懷。韓全和王漢超那兩個告刁狀地傢伙必定知道信上寫了什麼,李治和武后也應當知道,但問題是,那個不知來自何處的小賊為何要偷走那封信,而韓全又是怎麼把信弄回來地!
忖度柳元貞不知道那些隱秘,他便把臉一沉:“既然如此,莫不是你有什麼線索?”
“岳父,不瞞你說,之前我在弘農的家裡頭進過一次飛賊。”柳元貞把心一橫,決定隱去中間的關節,只是把話頭往另一個方向引,“幸好護院發現得及時,那飛賊行事也不夠穩妥,最後被拿住了。因著家裡之前也丟了東西,所以就把人送到縣衙嚴刑拷打。結果,就在岳父你那封信失竊的事情後一日,家裡人去縣衙詢問狀況時,卻得知此人忽然暴斃!”
“你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李義府眉頭微皺,旋即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轉身過來時,眼神中便透出了一股子犀利。
“你們柳家在弘農也算是名聲赫赫,院牆這麼高,又有護院惡狗看守,怎麼會忽然招惹了飛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