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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宗親其實並無太多好感,只要一想到當年劉縯身故,這群人為了明哲保身,撇清關係,一個個都與劉秀保持疏離的關係,甚至連我倆的婚宴都未敢來參加,便無法對他們產生太深厚的感情。
劉章、劉興兩個孩子,已經不復當年的頑皮淘氣,劉黃將他兩兄弟教導得甚好,進退分寸,恭謹有禮,讓人不敢相信他們都還只是未成人的孩子。
看著他們,令我想到了劉鯉,於是按捺不住思念之情,便央求劉秀宣劉求三兄弟入宮一敘。劉秀並未多問原由,宣召掖庭之後,將他們三人分別封為襄邑侯、谷孰侯、壽光侯。
這之後沒多久,更始政權的鄧王王常歸降,劉秀與之相見後,極為欣喜,官封左曹,爵秩山桑侯。
王常與我亦是舊識,劉秀設宴接風之時命我陪席,席間笑談幼時綁架勒索之事,王常不由困窘訕笑,連連與我稽首致歉。我面上笑著回應,伸手虛扶阻擋,客套的請他免禮起身,心裡卻感慨萬千。
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他若知成丹之死實與我有推脫不了的干係,此時又會作何感想?只怕食不下咽,連這頓飯都沒法再吃得安心了。
越是這麼反覆思量,越覺得心裡難受,那種憋在心裡,卻無法講出來與人知曉的抑鬱,令人有種發狂般的煩躁。宴中,我藉口更衣退了出來,殿外月色暗沉,愈發教人情緒低落。
繞過複道準備回西宮時,忽聽一隅傳來一縷篴聲,似有似無,縹緲得彷彿只是我偶然的幻聽。我駐足聆聽,篴聲婉約悠揚,似親人私語,似情人愛撫,款款情意,纏綿傾瀉。
我倚在欄杆上,直到一曲吹罷,良久才回過神來,輕笑:“大樹將軍的豎篴仍是吹得這般好。”
琥珀驚訝道:“貴人指的可是陽夏侯?”
我笑著點頭,聽這篴聲傳的方向離此有些距離,應該是從宮外傳來。我心裡一酸,忽然感覺自己就像是隻籠中鳥雀,從此與世相隔,宮外偌大的廣袤天地再也不屬於我。
“回去吧。”許是飲酒的關係,熱辣辣的滾燙臉頰被吹一吹,有絲寒意襲身,腦殼隱隱作痛。
琥珀扶著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路上怕我嫌無聊,便一路不停的與我嘮嗑,扯些閒話。
“前幾日,郭貴人又打發人送東西來了……”
“嗯。”
“奴婢按貴人的意思,都收下了。”
“嗯。”
“郭貴人宮裡又新添了幾名侍女,皆是此次採選入宮的……貴人你不是常對奴婢說,陛下要開源節流,掖庭之中無論品階高低,皆不可奢靡浪費。但是你瞧,郭貴人不僅不遵辦,反而還多往自己宮裡置人,且挑的皆是上等之人。她若心裡當真以你為尊,怎可搶在你之前挑人?”
我笑著拍了拍她挽在我胳膊上的手:“她有孕在身,自然比咱們更需要人服侍照應,西宮添不添人的,我無所謂。宮外那麼多女子流離失所,三餐無繼,宮裡人少,我之所以允許增加採選,為的也不過多給一口飯吃,多活一人罷了。說到底,也不過杯水車薪。”見琥珀撅著嘴,仍有憤懣之意,不由笑道,“難道你要我多選有姿之女,添置宮中,等著陛下臨幸,與我分寵不成?”
這原是句戲謔的玩笑話,說出來的時候我也沒怎麼細細掂量,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可等話說出口,我卻猛地感覺到心口一陣尖銳的刺痛,那種似玩笑非玩笑的痛楚與悲哀,濃濃的包裹住了我,再一次無可逃避的提醒著我,劉秀乃是一國之君,對整個掖庭的女子,享有著任取任舍的專屬權。
許氏
陰識隨著賈復、劉植等人領兵南擊郾城,據聞已迫使更始帝敕封的郾王尹遵投降,潁川郡逐步重回建武漢朝掌控。
陰識不在身邊,令我有種失去臂膀的惶然,幸而陰興官封黃門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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