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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氣從頭到尾就只咬緊一句話:“不娶就是不娶!”
眼看知情者們也終於按捺不住,紛紛加入指責我的行列中,我有心想逃卻陷於包圍無法逃脫。他們這些人礙於無法當面斥責劉秀拒絕聯姻,便都藉著罵我的言語來罵劉秀——典型的指桑罵槐!
我一張嘴自然不敵幾十張嘴,想動武偏又有心無力,抓狂之餘正欲捂耳朵放聲尖叫,突然人群分開,劉秀擠進包圍圈,對眾人一一行禮:“諸位!諸位莫動怒……秀原是一鄉野村夫,娶妻陰氏,已償夙願。郭氏貴不可言,恕秀不敢高攀!”
趁著眾人僵化的瞬間,他彎腰橫抱起我,扔下一干人等倉惶而逃。
奈何
劉秀再三保證絕不娶妾,我猶自不肯輕信,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嚴密看守他的一言一行。
到達昌城後的第二天,我服用了程馭所配的第二副藥。服用之前我還沒心沒肺的跟劉秀繪聲繪色的描述這藥性如何的霸道,簡直比剜肉剃骨還疼。他雖不置可否,可等尉遲峻把藥端到我面前時,我皺著眉頭將苦澀的藥汁一口口嚥下後,他鎮定自若的臉色終於變了——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如若剜肉剃骨之痛來換得他的一片真心,那也值了。
然而這第二劑藥出齊的溫和,服下藥後半小時,我開始哈欠連連,沒撐過一個小時,我便沉沉睡了去,人事不省。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翌日巳時二刻,都快接近中午了。尉遲峻不在我身邊,守在我床頭的也不是劉秀,而是……馮異。
不知為何,睜眼第一眼瞧見馮異時,我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彷彿被人卡著脖子,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醒了?”
撐起上身,我坐在床上開門見山:“如果還想做朋友,最好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你怎知我想說什麼?”他笑了起來,然而眉宇間的那絲憂鬱卻始終未曾舒展。
我顧左右而言他:“文叔呢?”稍稍動了動被褥下的腳,驚喜的發現腳趾和腳踝竟已能活動自如。
“被他們請了出去,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脫身。”
“那些人很無聊。”
“呵呵。”他輕笑兩聲,像是在幸災樂禍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笑劉文叔歷經萬種艱辛磨難,最後卻要毀在這裡。”
打從他出現在我床前,我便知道他來此的目的絕非探望病情那麼簡單,於是冷冷一笑:“你不用拿話激我,我說過不聽的,你說什麼都沒用。”
“我不說什麼!”他退後一步,半側於身。剎那間,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寒芒逼喉,鋒利的劍刃冷颼颼的欺近。
我頭皮一麻,危急關頭上身往後躺倒,與此同時雙手抓過被面兜頭向他甩了過去。
“茲啦”一聲,被褥被利刃割裂,殘絮紛飛,馮異手持長劍,面罩寒霜。方才那一擊已非尋常意義的玩笑過招,若非我閃得及時,或許早被他一劍刺穿咽喉。
“馮異!你什麼意思?”我動了真怒,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現在可是欺我有傷在身?你也真不怕被人恥笑!”
“你總是要死的,與其讓你將來愧疚自縊,不如我做惡人,先成全了你們夫妻!”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了麼?”他逼前一步,帥氣的臉龐殊無半分笑意,像是長著天使面孔的惡魔,“你不讓文叔娶郭氏,便該想到這種後果!”
“什麼後果?!你少來危言聳聽!”內心震顫,其實並不是真的不明瞭眼下的時局,只是我不願去明瞭!我真的不想去思考娶或者不娶的後果,我顧不來那個大局,如果我連自己的丈夫都保全不了了,憑什麼還要我去保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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