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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笑道:“陰姬不必驚惶,朕並無怪責之意,今日大家歡聚一堂,一來慶功,二來也是為文叔餞行。”
“餞行……”我惶然扭頭,不知何時劉秀已經進來,正坐在對面一張席上與眾人推杯互敬。
劉縯將我拉回來坐好,唇瓣不經意的刮過我的耳垂:“怎麼?捨不得麼?放心,他只是帶兵去攻打父城。昆陽都不在話下了,更何況區區父城?”
父城?馮異?
心裡似乎有點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這才是他們二人之間達成的真正協議吧?
那一刻,望著不遠處笑語晏晏的劉秀,我不由肅然起敬。究竟他的城府有多深?究竟他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瞭解的?
手背上驟然一痛,我回神低頭一看,卻是劉縯用指甲狠狠的掐著我的皮兒。“噝”的吸了口氣,我朝他很不客氣的瞪了一眼,沒想到他的眼神比我還兇悍。
“你是我的……是我劉縯的!”
我一凜,把手縮回袖子,規規矩矩的擱在膝蓋上,假裝沒聽到他的話,一顆心卻是失去規律般狂跳起來。
“大司徒,朕看你腰上的佩劍甚是別緻,可否解下與朕一觀?”
劉玄突然提出要看劉縯的佩劍,這個提議實在微妙,按理劉縯佩劍面君就是不敬的大罪,說嚴重了更有弒君的嫌疑。可是劉玄偏偏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劉縯或許會覺得他是吃飽了撐著沒事解悶,我卻清楚劉玄從不幹不利於已的多餘事,他既然這麼說了,自然別有用心。
心裡有這麼個念頭閃著,於是我格外留意劉玄的一舉一動。
劉縯把佩劍遞給劉玄,他微微拉開劍鞘,鋒芒畢露,他伸手慢慢撫摸著光潔的劍身,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喀!”,廳上有人打翻了酒水,我循聲望去,卻發現是劉秀,他趁著用帕子擦拭衣服時,猛地朝我打了個眼色,甚為焦急。
我和他相處日久,彼此間也有些默契,可卻從來沒看過他流露出這種焦急求助的眼神。正納悶呢,繡衣御史申屠建突然來到身前,小聲提醒:“陛下的玉玦掉了。”躬身遞予劉玄一塊環形玉玦。
劉玄手指拂拭劍身,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異常,可我卻發現他平時毫無光澤的烏瞳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心頭一跳,我瞥了眼申屠建手中的玉玦,再環顧四周,陡然發現眾人神色迥異,半數人由正坐之姿改為腰身挺起。對於多年習武的我來說,這種姿態落在眼中相當敏感,這是伺機而動的前兆。
目光收回,再次瞪視那塊玉玦,陡然間覺得太陽穴上突突直跳。
玉玦——玦——決——決殺!
依稀記得“鴻門宴”上,亞父范增為了提示項羽殺劉邦,也是如此舉玦三次!
鴻門宴!
我倏然抬頭,目光狠厲的射向劉玄。
他竟敢動了這種念頭!
劉玄的手離開了佩劍,徐徐向申屠建手中的玉玦伸去,我心裡一緊張,頓時腦袋發熱,手腳並用的在席上爬了幾步,搶在劉玄觸碰到玉玦之前,劈手將它奪了過來。
“好漂亮的玉玦啊!”雖然裝傻充愣不是我的強項,可好在今天人人都知道我有了三分醉意,我藉著酒勁兒故作天真的讚歎,嬌聲道,“陛下,你昨兒個賞了陰姬許多東西,可陰姬只喜歡這枚玉玦,不如……我拿那些東西跟陛下換這玉玦,反正陛下也不吃虧!”
“放肆!”申屠建厲喝。
“怎麼,不可以麼?”我假裝委屈的撅嘴,趁著眾人不注意,惡狠狠的瞪了劉玄一眼。
玩狠是吧?今天你要是敢張嘴下決殺令試試,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劉玄拖下水,大不了玉石俱焚!
旁人未必留意得到我瞬間的眼神轉換,韓姬卻是緊挨著劉玄而坐,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