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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寶對查抄阿芙蓉沒什麼意見,對沒事敢來犯自己虎威的人,就很有意見。再說這麼個姑娘落到官兵手裡,那也就沒個好。因此不由起了取而代之的念頭,怒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仔細看看,這官銜牌上寫的是什麼!”
那位張巡檢倒也乾脆,“廢話!老子幾時跟你說過,我認識字?我管你是誰,在這片水面上,老子最大,乖乖讓我帶那小娘走路,否則當心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一旁孫大用聽了這話,勃然大怒道:“好小子,居然敢冒犯國舅的虎威,來人啊,給他個厲害看看。”一聲令下如山倒,幾十杆燧發快槍分做幾隊,輪番發射了一輪。雖然沒有真個傷人,但打的硝煙瀰漫,威勢極大。那張得勝聽了槍響,急忙一頭躲到甲板後頭,不敢露出身子。他身邊有幾個是打過仗的老軍伍,聽槍聲叫道:“是快槍!快槍!這麼多杆快槍,難道這批阿芙蓉是哪位總戎或是協鎮在後操持,派了親兵家丁接應?若是軍衛上的人,咱可惹不起啊。”
那苗家女子盯著那幾十杆燧發快槍,眼睛發亮,暗想著:這回丟了這許多阿芙蓉,三尸腦神丹配置起來就有些麻煩。若是能把這幾十枝快槍弄給她,或是把國舅爺這杆寶槍弄給她,就能抵罪。腦子裡便打起了算盤。
那位張巡檢此時已經快被嚇尿了,他的見識比身邊的人要高的多,對面少說也有三十杆快槍,這是什麼概念?地方軍衛?別扯淡了。就是戚老虎打倭寇的時候,義烏兵裡才有這麼多快槍。如今南兵北調,這湖廣地面上的衛所也好,營兵也罷,就沒見過拿這麼多火器出來晃盪的遮奢人物。再說這又不是戰船,是艘內河漕船,這種船上的公子哥,卻能帶幾十杆快槍,這得是何等身價?
江湖豪俠,苗女的交易物件?這種答案壓根不在考慮範圍內,一杆火門槍都是個大價錢,這燧發快槍更是天價。若是趁幾十杆快槍,哪個忘八生的才願意去販阿芙蓉,早就當富翁去了。便是魔教鬧亂匪,也沒人有這麼多火器。看來這船上的主,不是勳貴之後,就是皇親國戚,湖廣的楚藩這兩年鬧騰的很兇,整個湖廣地面不寧,可他們也沒有這許多快槍啊。
他忽然想起前幾天聽知縣提過一嘴的國舅爺鄭國寶要路過自己的地面,讓他打起精神,少乾點見不得人的勾當。免得被國舅抓了現行,那就誰也救不得他了。莫不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今天真犯到國舅手裡了吧?
這張巡檢急忙派人到後面,去請認識字的人過來,他整個巡檢司也只有兩三個人識得字,眼睛還不大好使,因此未曾過來。如今只得把他們叫來,仔細辨認,也只認出了一半的字。但是上輕車都尉是個什麼東西,張巡檢可是懂的。那是正三品武將的加勳,國舅爺好象是錦衣衛指揮使,正好正三品……。
一想到對面人的身份,張巡檢只覺得腰下便不大好使,擴約肌失去控制,一股液體順著褲管流淌下來,身邊的人暗自皺眉。張巡檢罵道:“都別愣著,快點上手啊。趕緊把我捆上,押我去見國舅爺!”
第二十八章雲腿
看著被捆成粽子的張巡檢,和那些磕頭如搗蒜的弓兵,鄭國寶問道:“身為爺家官健,夤夜之間,追一個婦人,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苗女站在鄭國寶身後道:“是嘍。你們大明朝的官兵,簡直就像是蒼蠅見了血,追的我不放。若不是遇到大貴人,還不知道他們要把我怎樣發落呢?”
鄭國寶心說:待會我就讓你知道怎麼樣發落。張巡檢哭訴道:“國舅容稟,小人哪有那麼大膽子,追拿良家婦人。實是這幾個苗人,夤夜行舟,行跡十分可疑。我們一盤查,他們先是要塞錢,見不好使又要動刀,可是我們的人多,他們見敵不過,就朝河裡扔了許多箱子,您想那肯定是阿芙蓉啊。這等犯人豈能放過,因此一路追下來,結果衝撞了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