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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我三歲的哥哥去麥場玩兒,麥場上有很多麥垛,我還在那裡看到堅硬的碌碡,那碌碡周圍的碾場上鋪展著被切斷的麥秸,這些麥秸被曬好後會被堆起來形成麥垛。我走在麥秸上面,手中摸著口袋中的火柴。大哥哥拿出打火機,對我說,你有火嗎,我們在這裡玩火倒是挺刺激的。我摸摸手中的口袋,說我有火柴。那大哥哥說他的打火機打不著,就要用我的火柴,我的火柴只有幾根,但是夠玩兒啦。我就伸出手把火柴遞給大哥哥。大哥哥在地上扒拉出一小塊空地,他抓來一小把麥秸,就划動火柴去點麥秸,一點就點著了,當麥秸著起來,他就趕緊撲滅。他又抓來一把麥秸玩兒,玩兒得挺有意思。當他抓第三把麥秸時,他沒有控制住火,火點著了其它的麥秸,那麥秸就一條龍燒過去,往那麥垛燒去,我是嚇壞了,我幾乎哭起來,那大哥哥也很著急,用腳去踩,可是雙腳並不能踩滅火,大哥哥說趕緊走,我就跟著大哥哥趕緊走。臨近的一戶人家看到自己家的麥秸著起火來,就有一個男人拿著三股鋼叉跑過來,把著火的麥秸往空地上挑,同時汽路上開過來一輛車,車在麥場旁停下來,這個車上的人出來一個男人,也跑下來救火,用雙手去撥麥秸,把著火的和沒著火的分開,弄了好一會兒,終於控制住火,又有人端過來一盆水潑火,把火澆滅,這可真是驚人的一幕。那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是穿著昂貴皮鞋的人,他的皮鞋因為救火而被燒壞。那個男人為什麼停車,為什麼從車上下來,他為什麼要救火,為什麼在皮鞋被燒壞後還不讓人賠,並且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開車走了,這些在童年的我看來是不可理解的,我當然不理解世界上是有善心善行的,童年的那次經歷讓我經歷的恐懼與自責。”
夜獨泓頓了頓,又說:“我有一次在河裡玩兒,我感覺到很無聊,就來到橋邊。這個橋很有意思,有兩層橋,下面的一層寬,上面的一層是和它錯開的,也就是說,兩橋之間是有幾厘米縫隙的,上面的橋高,下面的橋矮,下面的橋供人走,上面的橋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反正它也是個橋,只是奇怪的是,這一頭有臺階可以上去,那一頭就有高高的落差,彷彿斷崖一般,也就是說,你從這一頭上去,還得返回來從臺階上下來才可。我曾見到一個比我大一歲的孩子雙手抓住上面的橋,然後就雙腿離地,在空中蕩,這樣盪鞦韆一樣的遊戲在我看來是很好玩兒的。我一個人在這裡感覺到無聊的時候,想起那個孩子的遊戲,就也想雙手抓住上面的橋盪鞦韆。當我抓住上面的橋時,我就開始蕩。我要說的是,我蕩了有兩下,我的手抓住了橋沿,我的腳離地,腳盪到前方時,我的手差點兒沒丟了,我要是丟了手,那麼我會掉到很高很高的橋底下去,那麼我會面朝上摔到堅硬的石頭上的,我會不會被摔死呢?摔成傻子?摔成殘疾?我不敢想,我萬幸地沒有掉下去,腳回到下面的橋沿上,我的心在突突跳著,我能感覺到那種恐懼,直到現在回憶起來我仍然後怕。我還要講另一件讓我感覺到恐懼的事情,我同樣是在一個小橋上蕩,我蕩的時候,掉下去了,所幸的是這座小橋不高,我被摔疼了,我沒有被摔死。可是我摔下去的地方有個小水坑,小水坑裡有條小蛇,旁邊有個嚇人的大蟾蜍,我是怕蛇和蟾蜍的人,這水坑裡還有好多螞蟥,我更是怕螞蟥的人,我躺在地上時,魂兒都沒了,有個路人看到我,呼叫著把我救起,把我拉到安全地帶,問我有沒有事兒,沒事兒吧。我當時身體在哆嗦,我怕蛇,怕螞蟥,怕蟾蜍,我與我懼怕的存在那麼近距離地接觸,我的魂兒要沒了。那個路人是我一家子人,也是我的大哥哥,他指著那水坑上的水閘說,那麼重的木板,那麼重,我就準備落閘呀,一看底下躺著一個人,我要是不往下一瞥,就注意不到你,那木頭就要往下落,落下來你還有命沒有?還要你蕩的那小橋,根本就不結實,兩頭搭在老朽的磚摞上,晃晃悠悠,弄不好就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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